| “山水修溪、醉美之旅”之三过青波浪 人文辰溪-微辰溪
刚参加工作那会,有位修溪的同事讲了个有关他家乡的神奇传说:也不知是在哪个朝代,当地百姓被官府逼迫得走投无路,在唐万福的带领下揭竿而起郑一嫂,后大批官兵前来镇压,起义军浴血奋战后失利,无奈退守到青波浪附近的山顶,被围困数日弹尽粮绝之际,山脚沅江中的螺丝,于夜深人静之时,密密麻麻地沿着悬崖爬上山去,供起义军煮熟当作粮食,起义军养精蓄锐之后得以杀出重围。故事至此为止,同事说那山顶至今还铺有厚厚的一层螺丝壳。这是我第一次听说青波浪,由此对青波浪充满了神秘和向往。
黄埠风光 (胡鸿 摄)
一次要到黄埠下村,当时陆路不通,只得从县城出发到修溪下车改乘坐机船。车过木洲渡口几分钟,同事告诉我已到了青波浪。眼前情景与我理想中的青波浪反差太大:坑坑洼洼的公路左侧,一些突起的小山包,长满了荒草,没有参天的大树,更没有迷人的风景,稍远处稀落的几幢旧木板房静静地兀立,汽车经过掀起的滚滚灰尘,把路边低矮的草丛和灌木变得毫无生机喜庆农家。即使到了修溪集镇,街道也是凹凸不平天诛千乱,集镇看起来很小,建筑杂乱无章,甚至有些旧木房东倒西南歪、摇摇欲坠的样子,所有屋瓦上都被蒙上厚厚的一层灰,让人不由产生“晴天一身灰尘、雨天一脚泥” 的联想。对岸的倒洑村,依山傍水而居,三面被滔滔沅江环绕,水成了阻隔了与外界联系的障碍,村民出入极不方便。从河码头上挤上旧木船,在柴油机震耳欲聋的轰鸣中,溯江颠簸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到达目的地。此行颠覆了我想象中的美好,虽然青波浪下面美丽的木洲,还给我留下了些美好的印象,只是居住在木洲上的上千村民,进出仅靠一艘木渡船,只要天一下雨,河中就是浊浪滔天,过渡极不方便也很又危险。记得当时有位作家朋友的亲戚是木洲的,他在有篇文章中就生动描述了过渡的不便现代鲁宾逊,并梦想着有朝一日能架座便桥,方便世世代代居住在洲上的人们出行。不过当时大家都很清楚,要耗费那么大的财力,仅仅为洲上千多人架座桥,这几乎是不可能的。这些已是差不多二十年前的事情。
再次过青波浪时,正是大洑潭电站修建拦河坝围堰即将合龙之际。只见公路右侧的沅江里,挖机作业和来回奔走的大型装载车发出的轰鸣,与从围堰缺口里奔腾而下咆哮的沅江,交织成一曲气势磅礴的交响乐。不远处的青波浪,早已被平整成一大片,并建上了漂亮整齐的活动板房,那是工程建设指挥部和工人的宿舍。青波浪两边工地上,人头攒动,一幅热火朝天的景象,无不令人振奋。从木洲沿河而上,集镇的居民都正在为搬迁作准备,他们脸上都挂满了喜悦,那是对家乡旧貌换新颜的憧憬。一路上我都在想,等到电站大坝建成后,昔日天堑木洲将变成通途,我那作家朋友将再也无需为当地人出行而担忧了,所有往返于木洲两岸的人们,都可以在大坝上闲庭信步。就在对电站建成的期盼中,我随一纸调令去了外县,随后又辗转了好几个地方,但无论身居何方,变化中的青波浪和建设中的大洑潭电站竟成了我抹不去的牵挂。
彭本胜 摄
三过青波浪,已是在我调离县城的七年之后。那个令人激情难抑的周末,应县文联一位朋友之邀,我参加了“山水修溪、醉美之旅”乡村旅游体验活动。从城东乘上大巴,车行二十来分钟,转过一道弯,老远就看到了雄伟的电站大坝横跨两岸,车从大坝顶疾驰而过,开进木洲那宽阔平坦的停车场。下得车来,亲切且有些激动地仔细地打量起木洲来:南北两座电站大坝从洲首位置,把木洲与青波浪和对岸倒洑村下游的大山连为一体,昔日桀骜不驯的沅江,已被坚不可摧的水泥大坝牢牢地锁住,江中的浅滩不见了,坝里水位上升付瑞亭,已成一池碧波荡漾的深湖。木洲村头,凉亭、休闲广场一应俱全,平坦的水泥路,向村中心位置延伸而去。洲上一栋栋崭新别致的小洋楼,在大片茂密橘子树的掩映下,显得格外醒目。村中随处可见农家乐的招牌,到处都是前来观光的人群,有本县的,也有操不同口音来自外地的游客速溶茶。右边沿河岸新修的一条公路,从木洲大坝上穿过,经倒洑村直达黄埠。游船早已停泊在洲首的码头上等候我们,五艘游船满载游客,王翊丹鸣着欢快的汽笛,攒足了劲离岸往目的地黄埠而去。左岸鳞次栉比的新楼房,密密地排满了好大一片,从每栋建筑的布局到外墙的颜色,以及沿河的防洪大堤,都规划建设的是那么的整齐有序,是那么的令人赏心悦目。那是修溪新集镇,她仿佛从昔日青波浪的荒坡上突然间冒出来似的,让我有些措手不及。船继续前行,修溪老集镇不见了,船上的朋友告诉我,原先的老房子早拆了,居民也都已搬迁到新集镇去了。由于沿河公路的通达,倒洑村地势低处的木房子也都拆了,搬迁到村子高处,一排排楼房修到哪里,硬化水泥公路就通到哪里,无不让人心生羡慕。沿岸村庄都是数不清的小洋楼,依山傍水而建,蓝天白天,风光旖旎,船在青山绿水中行走,恍若人在画中游。船在大河里转了个湾,绕过一座山,终于看到了黄埠,码头上人头攒动,村中沿路彩旗招展,还有横幅、拱门,都是欢迎我们的。船还在大河里,村里的腰鼓队就敲响了热情好客的鼓声。船陆续靠岸,人气骤增。上得岸来,按照活动安排,游客开始体验捉鱼,在古钟前的柳荫下参加烧烤比赛,在村中的古树下免费品尝当地出产的西瓜、煮玉米棒……,赞口不绝地品尝着村民特意用柴火饭烧出的香脆锅巴,加上比赛时呐喊助威声、主持人宣布结果人群发出的欢呼声,黄埠变成了欢乐的海洋。
罗教益 摄
我们在枊荫下休息时,与也在此纳凉的村中一位古稀老者搭讪,精神矍铄的他满脸自豪地告诉我们,以前黄埠交通不便,连自家亲戚都难得上门,大洑潭电站大坝蓄水后,搬迁户新建的房子比城里都还漂亮,政府又帮村里修通了水泥公路,现在水陆交通便利,每到周末就有城里的客人,开着小车或坐船来观光体验农家乐,人气旺得很。他还指着人群中一些忙碌的身影说,这多亏修溪镇里的干部操心,想方设法帮我们找赚钱的路子,让大家的日子越过越幸福。这时我才知道,一路上穿着桔黄T恤在维持秩序的那些人,都是修溪镇里和当地的村干部,为了组织好这次活动,他们放弃休息,在烈日下挥汗如雨地忙碌,就是为了更好地宣传这里的山水旅游,帮助村民致富。
默默地望着人群中那些被汗水打湿的桔黄背影,我觉得很亲切,甚至有些感动。我在想,木洲、青波浪、倒洑、黄埠……,这些镶嵌在沅水之滨的明珠,只要有他们在,必定会绽放出更加夺目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