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当上帝很忙时”—— 一场被张扬的谋杀案 微影评-江苏电影
阿加莎的《东方快车谋杀案》再次翻拍,经典经得起不断言说,尽管是熟悉的场景,熟悉的人物,熟悉的故事,但仍然拍出了属于当下时代的风格和态度。
阿加莎文本的魅力不只在于讲述了一个悬疑故事,而是在悬疑之外,讨论了理性、文明与正义的冲突。豪华的东方快车上,十二名乘客合谋杀死了一位臭名昭著极度残忍的杀人犯。原本这个计划天衣无缝,奈何火车临时多出了一位乘客——大侦探波洛。
秩序、文明、理性、法律是现代社会的产物,是现代人的“圣经”。也即在这种意识形态下,才诞生了许多“大侦探”,不管是波洛还是福尔摩斯,其功能都是要揭开与文明社会不相符合的暗流,使混乱重新回归入正轨。波洛就是一个信奉理性与文明的人,他早餐吃的两个鸡蛋要完全一模一样。左脚踩了牛粪,那么右脚也要踩一下,因为这样才能保持平衡。
可最终,波洛却打破了他的平衡,即使找出了真相,他还是放过了这十二名凶手。
历来的影视改编都是这个结局,只是表现方式有所不同。这次的版本,波洛侦探面对“要不要把这十二人绳之以法”没有太多的心理挣扎,就认可了“当上帝很忙时,凡人可以代行正义”。他找了一个“背锅”凶手(意大利黑手党),下了火车,急急地就赶往下一站,兴趣浓厚地处理“尼罗河惨案”去了。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10年的版本,波洛和十二位乘客(包括列车员)有非常激烈的争论,波洛认为他们无权复仇,他们的复仇会损害法律的尊严。而且这十二位之中,还有人隐约露出了“把波洛杀了灭口”这样的“恶念”,只是被其他人以“不能变得像杀人犯一样”否定了。尽管波洛放弃了揭发真相,但通过争论,观众和波洛仍然认同,这十二人的行为并不恰当打工十二月,不管上帝有多忙,你都无权代行正义。
在新版中,波洛几乎没有这个心理纠结。这使得很多影迷认为新版过于温和而“不够深刻”。但是,这个变化却恰恰呼应了当下世界的普遍困惑:理性、秩序、现代性这些原本看起来普适的价值寺田拓哉,真的能带我们实现正义吗李汝革?!
最近的舆情热点是江歌与刘鑫,观点频仍。此事件的三个当事人之中,一个已遇害一个在牢中,都无法发声。从新闻的客观角度,真相已无法获知。因此,所有的讨论都并不基于事实,而是基于情感、理性或常识。
做评论的人都要遵循一个原则:就是评论不可诉诸情感,要诉诸理性、诉诸逻辑。理性是至高无上之利器,是尚方宝剑。如果你只讨论情感哆来咪简谱,就会显得肤浅。
可是,如果在源于西方文明的理性秩序中,刘鑫可能根本没有机会能和江歌同住,这起凶杀也就不会发生。本质上,江歌事件一直是在“儒家”的道德框架内发生并发展的。江歌遇害是刑事案件,而江歌母亲和刘鑫之间,只关乎道德。
儒家道德遇到现代理性,一般都是缴械投降(比如在网上骂小三、揭渣男、曝光出轨),但这一次却不是。因为这次事件触到了儒家最“内核”的部分,触及了人们心中关于“善”和“义”的基本认知底线。
有这样一则新闻,三个年轻人在深夜砸路边车玻璃偷财物。正准备离开时,桥上有人呼救,原来有一女子因喝多了在桥上看风景而落水,他们立刻下河救人。第二天,有人报警,警察一查监控,哭笑不得,三人一夜之间从英雄沦为小偷。问他们偷了东西为何不赶快跑?三人答:没想太多,只觉得应该要救人。——这大概就是所谓基本的认知底线土家掉渣饼,是人之所以为人的基本标准吧dnf憨憨牛。
道德与理性的冲突,东方文化背景下的日、韩也都存在。东野圭吾的《彷徨之刃》就讲述一个心碎的、把女儿当作珍宝的父亲“彷徨”的复仇,他的女儿晚上回家时被几个未满18岁的少年迷奸致死,而且还拍下施暴的录像。日本的法律对犯罪的未成年人几乎都是“从轻发落”,父亲不得不靠自己复仇。韩国电影《密阳》、《今天》中,女主角痛失亲人,身为基督徒她们都选择了宽恕,只要求罪犯能向她们真诚悔过大野耐一。可是,罪犯认为自己坐了牢,已经付出了代价,并不想向她们说“对不起”。《密阳》中的罪犯在狱中成了基督徒,上帝宽恕一切恶,因此他觉得自己早已得到宽恕。女主角是否宽恕他,根本就不重要。
这使她们陷入巨大的痛苦:与其这样,还不如保持着真切的仇恨,而不是生活在虚幻的宽恕中。
这些文艺作品都在质疑理性世界的虚伪黄精蝮蛇丸。理性世界有时也试图将道德框架纳入其中,以求得平衡。比如未成年犯罪者只要多向受害人家属写悔过信,就可以得到原谅,获得轻判。朱翰墨日本的确有这样的新闻,甚至有人认为,这已经成为犯罪者逃脱惩罚的“聪明”手段。
对于恶,西方的道德框架大约是:“一、上帝会惩罚他;二、上帝已经惩罚了他(施害者),让他做了一个恶人;三、犯罪的人,本身已在地狱中。”但很抱歉,这不是我们的,无法实行“拿来主义”。而且,即便这个框架非常有自洽性,人们也并不像新闻中那样,那么容易原谅施害者的。从《处女泉》开始,《东方快车谋杀案》是一例,我还记得一部获过奥斯卡最佳外语片的《谜一样的双眼》,男主角的妻子遭强暴并残忍杀害,但因为司法腐败却逍遥法外,男主角只有“代行正义”,用私行囚禁了罪犯25年。
“不可动作私刑”是理性原则,但上帝有时候忙不过来,怎么办?!难道真的靠超级英雄?理性和道德的最终目的都是善,在这一点上,“理性”未必一定比“道德”更优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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