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时间的墙,从他们的手掌到我们的肩膀。” 片刻备忘录-踏雾行
在十二月的冷风中,四面是上海的冷空气在叫嚣着吞吞果实。穿着外婆织的毛衣,崽晗像披着温暖铠甲的战士,直面迎来在这异乡的第三个冬天。
被柔软的毛衣包裹着,又想起了远方的外婆。
早已是二字当头的崽晗,从来没有买过毛衣候补皇后。从小到大穿的毛衣,都是外婆一针一线编织出来的。衣柜里有专门的空间摆满了外婆打的毛衣。
前些年外婆的白内障严重了些,脊椎也会不时疼痛,妈妈和我去看望时总是劝外婆放下毛衣针,她只是淡淡地笑笑,说:“就织这最后一件了,织完就不织了”。
然而老人家的固执,向来是强大的。年复一年,云卷云舒,我已数不清自己穿了多少件“最后一件毛衣”。
相比每天都要买一份《环球时报》报纸、晚上八点半准时守在电视前看《海峡两岸》的外公,外婆便显得世俗了些。
与柴米油盐为伴,穿梭于锅碗瓢盆之间。人间的烟火气息琐碎又浓烈,像浪缠住她,又拥抱她。
古有成语“安享晚年”,但外婆终究是个无法“闲”下来的老人。人生多的是繁杂琐碎的平凡小事,宛如衣服上的线头,考验着外婆编织的能力。
买菜时和商家讨价还价,下午三点就开始纠结晚饭要做哪几道菜,吃饭时看贪杯的外公多喝了几口酒,就开始念叨医生说外公血压高、要少喝酒的事。甚至异地哪位家庭成员的小感冒都会让她失眠。
“有国才有家,有家才有国限制级霸宠。”有时觉得这句话用在外婆二老身上实在契合。
外公不过一介书生,常披一身灯光蛇魔追魂阵,伏于书桌、指点江山,心系“大家”。
外婆亦是平凡妇女,久沾一身油烟,忙于厨房、煮饭炒菜,心系“小家”。
有些庸俗,又有些可爱。
小时候的时光更多是同老人们在一起生活。那些大手牵着小手走过的一路,写满老人家的爱意与温柔。
敬佩外婆对花草的喜爱,每日浇水、悉心照顾。即使在冬日到来之时,也能感觉春天如同野兽温柔地盘踞在窗外,一片绿意盎然。
孩童时期最期待着外婆呼唤我帮她把线头穿进针眼,跑去拿左侧抽屉里的老花镜,伸出小小的手臂让外婆量袖长。
更喜欢早上一起打羽毛球,饭后和外婆牵手散步,晚上在广场跳舞。世界很喧嚣,但时光很慢。
曾看到这样一句宣传语:“长大的过程没有渐渐,都在忽然间。赵雅倩”苍老的过程亦不曾有渐渐,仿佛只是恍惚之间。
小时候的我们总希望快点长大,却忽略了我们的成长伴随着她们的衰老。
看到夕阳的余晖把她的白头发照亮的一瞬间,握住她满是褶皱的双手的一瞬间,牵着她小心地跨过门槛的一瞬间黑岩阁。
越来越多的一瞬间,让人想要找到时光的暂停键。按下去,我们步履不停,努力变强,而她们永不苍老,陪我们成长。
然而崽晗终究没有擦掉皱纹的橡皮,也没有让时钟停摆的超能力,空有能为她遮挡些许岁月烈风的愿望。
离开家乡读书线圈炮,每个周末都要给外婆打一个电话。然而电话接通,外婆总是抢先把崽晗的台词说完:“最近天气变化大,注意保暖”“注意身体,多喝牛奶”“我很好,你不用挂念着我”。
一时语噻,只能“嗯嗯”之后再把台词重复一遍。
每个星期、每通电话,说来说去,也不过是这些内容的重复。但电话两头的人儿却都不曾厌烦。
因为从拨通电话的开始,彼此便只是想听到那个让人心安的声音刘二泉 ,无非是想确认一句平安。
毕竟老人的健在就已经是时间对孩子们最大的馈赠。
江湖路长,但能感觉到未来的一路仍会有什么浸润着我笑傲之华山。
“遥遥他方,还好有所寄望一级简码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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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崽晗
图片|崽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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