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杂家”宰贤文 胡跃华-宰贤文艺术工作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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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对山中的草木、石头,
乃至一股泉流、一片云朵,
都能看见它们的生命王宇燕,
与它们相处甚欢。”
——宰贤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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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家”宰贤文
文/胡跃华
第一次听说宰贤文的名字,是在去年的一次展览活动上。
宰贤文留影于黄山天都峰
2018年夏
2017年8月,中安书画网承办了“锦绣中华——当代新徽派版画作品展”。开幕式当天,我在赖少其、师松龄、陶天月等几位大师合作的一幅版画前品味良久,被作品的艺术魅力震撼。身边一位穿着中式上衣,头发灰白、戴着眼镜的先生见我看得入神,便主动向我介绍起来。他说起安徽版画,说起赖少其、师松龄这些大师,如数家珍,娓娓道来。他的儒雅与博学令我顿生好感。起初,我以为他是艺术学院的教授,或是学者,后来得知,他是赖少其的入室弟子,是新安画派的传承人,安徽省文史馆的专业画家宰贤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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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水笔墨
“他的山水苍古磅礴、清丽高雅”
宰贤文写生作品
2018年夏
身为中安书画网的管理者,凡是省内活跃的书画大家,我几乎都打过交道王权2,至少名字不会陌生。但宰贤文的名字,我却是第一回听说,更不用说对他从艺的了解。直到两个月后,他在深圳的一场拍卖上曝出冷门,我才知晓他的笔墨才情和艺术影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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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微丹峦图
2015年秋
2017年9月10日,在深圳至正文博集团与中国建设银行深圳分行、中国民生银行深圳分行联合主办的《艺术品与金融创新接轨启动仪式暨当代名家精品拍卖会》上,宰贤文作为当代新安画派的中坚力量,所创作的二十九件山水作品拍卖一空,拍款近千万元。这些拍卖作品随即在银行享受贷款抵押,以成交价的六成变现。这种交易形式开启了艺术与金融交集的崭新历史,亦代表着宰贤文的作品从此成为金融机构认可的硬通货。新闻记者出身的我,对此有了强烈的敏感和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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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山掩霭图
2018年春
主办这次拍卖会的深圳至正文博集团,一直是行业翘楚。它旗下的至正博物馆,田宸羽作为中国国内最大的私人博物馆,在一五年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授予世界博物馆战略合作联盟副主席单位,馆内所藏俱是宋元以来的书画精品与国宝级文物。馆长吴福庆先生出身于徽州,家族世代收藏,在国际上是赫赫有名的收藏大家,能入他法眼的画家,自然绝非等闲之辈。我不禁寻思,宰贤文先生又是为何令吴福庆青睐有加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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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法笔墨
“与大师的接触改变了他的轨迹,
让他本来平凡的人生,
走向了艺术的大道”
宰贤文书法作品
2010年夏
通过之后的数次接触,我的疑问渐渐有了答案。宰贤文少年学书,因为外公在寿县,他儿时便得到书法大家司徒越先生的指导,又受教于书画名家葛介屏。他先后在浙江美院、南京艺术学院念书,学习书法与国画,并有幸拜见了林散之、程大羽、亚明等诸位大师。对于求知若渴、好学不倦的宰贤文来说,与大师的接触改变了他的轨迹,让他本来平凡的人生,走向了艺术的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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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贤文书法作品
2014年秋
一九九二年,宰贤文从南京艺术学院毕业,在合肥举办了人生中的第一次画展。他居然受到了启功先生的关照,亲自为画展题签。先生先后写了三遍,直到写得满意为止。在这件事中,既可以看出启功先生行事的认真与严谨,亦能看出他对年轻后辈的尊重与喜爱。后来,宰贤文的画展顺利举办,反响热烈,成为了他艺术之路上的一个里程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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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安余韵
浅绛彩陶瓷
“他像一个孤独的旅人,苦苦追寻新安画派的余韵——浅绛彩瓷器”
浅绛彩山水箭筒——池州赋
宰贤文告诉我,第一次画展之后,他一度陷入瓶颈,在绘画上停滞不前,难以突破。幸而老天眷顾,让他遇见了自己的恩师赖少其。说是因缘际会也好、命中注定也罢,一九九四年,在黄山北海的散花精舍内,宰贤文与赖老换帖拜师,仪式郑重,成为他门下唯一的入室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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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绛彩山水镶器
赖少其是当代画坛公认的前辈大师,修养全面、书画俱绝,他的作品浑厚跌宕,充满了造化的生趣。宰贤文在追随赖老去黄山写生的将近一个月时间里,与赖老朝夕相处,赖老耳提面命,教授了他许多山水画研究与创作的诀窍法门。他从恩师的言行中体会到r6034,作画没有捷径,唯有勤奋与执着才是成功秘笈。赖老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仍不忘教导自己的爱徒在追求艺术的道路上持之以恒、锲而不舍,临终前,在病榻上手书“一以贯之”四字赠给宰贤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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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砂雕刻
“我慢慢体会到他的认真与执着、他的坚持与不易”
宰贤文紫砂壶雕刻作品
2014年夏
俗话说:“师父领进门,修行看个人”。宰贤文一路走来,得到诸多名家的青睐与赏识,又得以拜入赖少其先生门下,成为亲传的弟子。但决定他成功的,还是他自己几十年来日复一日的不懈努力,执着探索。一方面,他作为新安画派的传承者,坚持以文人的身份要求自己,修炼学养、磨炼性情;另一方面,他也在绘画中兼容并蓄、融会贯通,着力吸收各方面的文化营养,释放在自己的书画艺术中。曾经,宰贤文花了八年时间,远离亲友,独居景德镇研究瓷器,他像一个孤独的旅人,苦苦追寻新安画派的余韵——浅绛彩瓷器。在那段日子里,宰贤文白天四处奔波,与窑工瓷匠为伍;夜里读书作画,不忘自己的初心。最终,他成功地再现了近乎失传的浅绛彩瓷器艺术,这也成为了他攀登艺术高峰的他山之石,令他如虎添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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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贤文紫砂花瓶雕刻作品
2015年春
在中国画里——尤其是新安画派的作品中,诗、书、画、印是不能分割的整体,只有四者的统一与和谐,才能彰显明清之际、新安学人们的风雅与卓越。宰贤文原本就颇具诗人的气质,他又以书法入道,深谙墨法与用笔。与他交谈时,辞章典故、妙语诗歌脱口而出,似乎信手拈来一般,常令我忘记他是位画家,更像是位功底深厚的学究。说实话,我虽然创立了中安书画网,也曾策划过叶瘦谷先生的展览、收藏过叶老的画作,但充其量只是叶公好龙。一直以来,我专研古玉,对书画涉猎不深,未曾与哪位画家过从甚密,更别说引为知己。然而,宰贤文先生却成为一个特例。在我看来,他的身上仿佛有玉的气息,让我不由自主地愿意与他走近。他那温厚谦和的气质,朴实真挚的谈吐,有时甚至让我联想起同宗前辈胡适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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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作状态
“他顶着风雨,
穿行于崎岖的山路上、迷蒙的层林间,
你会感觉他与这片山水融为一体了。”
宰贤文于黄山西海大峡谷写生
2018年夏
言念君子,温其如玉。玉者,凛于内而非形于外。玉的生命是圆融的、是成熟的。在艺术之路上风雨无悔地走过三十多年,宰贤文经历了数不清的艰难困苦。这些磨难打磨了他,历练出他雍容自若、宠辱不惊的气度,真实而不虚伪。也正是在和他的交往中,我慢慢体会到他的认真与执着、他的坚持与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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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贤文于合肥工作室临习书法
2016年春
谁都知道,书画界的人士比较在意虚名,宰贤文在这一点上反倒看得很透。我想,他的名声之所以不像其他人那么响亮,热得烫手,当与他离群索居、不凑热闹的态度有关。他在黄山与九华山都设立了画室超级炼器。一年中,一半的时间里,他都在山中写生;剩下的时间也几乎都用在对书画的学习与研究上。他吃苦耐劳的精神也不是一般画家可以相比的,就以最近的半年来说,正值梅雨季节,黄山一带暴雨不断、泥石流频发,人们避之不及,宰贤文却无所顾忌,在黄山脚下一呆就是数月。他每天风雨无阻、日常登山,走那些人迹罕至的山林荒径,寻访古人画中的幽处。从他的照片里,看到他带着红色安全帽张骁晗,顶着风雨,穿行于崎岖的山路上、迷蒙的层林间,你会感觉他与这片山水融为一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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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贤文于合肥工作室雕刻紫砂壶
2015年春
宰贤文就是这样,通过与大自然的亲切对话,透过山水的外形,去揣摩其内在的精神,用他自己的话说:“我对山中的草木、石头,乃至一股泉流、一片云朵,都能看见它们的生命,与它们相处甚欢。”他把在大自然里获得的感受一点点都融入到了自己的画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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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卉笔墨
“他的花卉落落大方,不染尘俗”
佛光似锦图
2010年
这些年来,宰贤文收获的赞誉很多,国内美术评论的两大权威郭因先生与陈传席教授白龟山水库,都曾给予他很高的评价。陈教授在文章里写道:“他是懂画、懂传统的人。天下能画画的人不计其数,但真正懂画的人,寥若晨星茶圣是谁。”宰贤文的画师古不泥古,独具一格。他的山水苍古磅礴、清丽高雅;花卉落落大方,不染尘俗。如此风度,受到吴福庆先生这样的大藏家青睐,也就不足为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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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篱自在图
2018年夏
更为难得的是,宰贤文始终是清醒的,他并未因这些美誉忘乎所以。反而每当有人称许,他总是谦虚地说,我还没有达到,我还在摸索,——真诚中,略带一丝害羞。事实上,他书画皆精,诗印俱佳,在瓷器、紫砂上都有精研,成果不俗;同时,他又是安徽省设计艺术家协会的主席。这些事看上去杂乱无章,却在他这里兼收并蓄,成为他艺术创作的肥沃土壤,助力他在求索山水的道路上“一以贯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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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彩研究
“这些事看上去杂乱无章,
却在他这里兼收并蓄,
成为他艺术创作的肥沃土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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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贤文的颜料研究
这就是宰贤文,一个既“杂”又不杂的大家。大自然里获得的感受一点点都融入到了自己的画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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