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红土绿树”的凤凰寨 关于《万寿寺》(一)-玩呓儿
我在中文系时总是贪玩、学艺不精,但还好受到身边同学的影响读了几本书清分机支票。我最喜欢的作家是王小波,而在他的全集中最喜欢的是充满想象的《青铜时代》,《青铜时代》中最喜欢的时天马行空的《万寿寺》,所以我想聊聊这部长篇小说,我把它分成了四个阶段。
《万寿寺》开篇后的第一个阶段是“复述阶段”(第一章至第三章),这一阶段主要是“我”对失忆前的手稿进行回顾的过程南大港贴吧。在这一部分文字的色彩比重统计当中,红色(共出现57次)以20.87%占据第一位。实际上红色是王小波最熟悉的颜色之一,他在第一章第一节中就曾指出,薛嵩来到“红土丘陵”,带来的雇佣兵因为开发河渠一件事就“死了一半”,用鲜红的血换来政绩的行为不仅没有受到谴责反而得到了大家的尊重,所以从“灰色开始”的故事,渐渐变成“红色”了。这部分的描写让人不禁联想到王小波在1968年到云南兵团劳动的“红色”经历,张伯存曾经认为,在王小波生活的年代里,社会就像是一个永远不会结束屠杀的“刑场”钱排风情网,所有不当的行为都因为披上了红色的外衣而被神圣化,这种红色不断生长、肆意横行。王小波看到了这种环境之下的人、生命遭到了凌辱和遗弃,可他无法改变,他只能将自己的愤怒隐藏,用一种黑色幽默将所谓的“红色革命”进行剖析和批判。这也是他把《万寿寺》故事的发生地放在和自己熟悉的云南类似的湘西红土丘陵的缘故,他以此为据给自己和主人公薛嵩找到了最佳契合点。薛嵩作为节度使道德陈腐、虚伪懦弱,这是“我”设计的一个非常现实的起点,也是回归万寿寺开始改写小说的起点,“我”失忆以后一直不喜欢这个内心压抑、心理阴暗的主人公,但后来“我”也坦承,不管喜不喜欢,这个被红色包围的薛嵩就是失忆以前的自己,所以,这种红色房中有着王小波对现实中自己的自传式影射。心理学上的红色是冲动、热烈、强有力的色彩,也常被用来作为危险、警告、禁止的象征,有着激进和冲动的意味,“我”用红色塑造了薛嵩一心追求功名利禄的形象,也是“我”自己内心世界的外化体现。
除了红色以外,第一阶段中还有另一个值得关注的颜色,那就是绿色。北京大学李红印副教授曾做过的一个色彩研究表明,现代汉语中常用的各种颜色词总计880个,其中表白色的 97个,表红色的138个,表蓝色的79个,表黄色的142个,表灰色的70个,表绿色的150个,表黑色的102个。所以,表绿色的色彩话语的数量在现代汉语的颜色词中是占据榜首的,而且经常被用作环境渲染色。这一点在万寿寺当中有非常明确的体现:绿色在《万寿寺》复述阶段的文本当中出现了30次,占到11%的比重,也是这一阶段最为普遍的环境渲染色。一项埃塞克斯大学的研究表明,绿色其实是一种十分特殊的颜色,既不属于暖色,也不属于冷色,而是一种居中的颜色,通常可以传达平静、清新、舒适、希望之感。对于绿色,王小波有着特别感觉,在文本当中对绿色的运用也有独特的方法,他通常会先将绿色和情感联系起来,赋予其一定的寓意陆舒媛,例如其早期的作品《绿毛水怪》就是在三个不同的时空当中,反思了乌托邦和至高权力带给普通人造成的伤害,借绿色寄托了自己年轻时期的愤懑和希冀;在短篇小说《舅舅情人》中绿色和个人情感的联系表现得更加明显:小说中王安看到了一片绿荫之中的女孩,伸出了粗大的手指,轻轻按在她胸骨上,没有一点肉欲,他对她充满了“绿色的爱”,在这里,“绿色的爱”是王小波想要带给观众的最原始、最纯净、不掺杂任何杂质和欲望的爱。《万寿寺》作为王小波成熟时期的作品,“绿”在复述阶段的表达也出现了很多不同的形式,例如“自己悬浮在绿油当中”、“在这一团绿色里”、“泡在一片绿荫里”、“一切都是绿色的”、“看到了绿色的逼迫”等等,王小波用绿色来描绘性,本身就指向了对美好情感的追求和对人性张扬的向往。这一过程包含着两个方面,一个方面是王小波用性话语作为论述的中心,刺破其中以道德为掩护的逻辑谬误,另一方面则是王小波对性的正面树立,他用浪漫美好的色彩想象描绘了最原生态的性。
红绿两色交相辉映凸显了以该色调为主的凤凰寨居民们的性格倾向——一边追求现实的功名、一边追求原始的爱恋。当然,作为主人公的薛嵩同样具有这样的性格,而且表现得尤为强烈,第一章第一节当中薛嵩和妓女见面的时候,“浓绿的光线”从窗缝里面透进来,映在身体白皙的妓女身上,出现了“细碎的绿点”,这是薛嵩对妓女本能的爱意,但当他凑近了看的时候“看不到任何绿点”,这时的薛嵩又回到了现实,清楚自己是节度使,身前的人只是自己花钱雇来的妓女,一件小事就让他在这一阶段他“红绿交错”的纠结心理一览无余。其实在这一阶段里无论是学院派的作风,还是自由派的作风,在薛嵩和“我”的身上都有着明确的体现:薛嵩对老妓女十分敬畏前妻归来,同时对红线和小妓女又有着发自内心的喜爱;我对单位领导十分痛恨却又毕恭毕敬,白衣女人一无所知,却又充满爱慕。所以此阶段的色彩描写也是交错纵横,撞色效果非常明显,色温高度摇摆不定,色泽冷暖来回交叉,凸显了人物的矛盾性格。
读书时根据《万寿寺》想象的油画《凤凰寨》
-关于小波-
1980年,王小波发表了处女作《地久天长》,但在当时并未引起太大反响,此后10年里他写下了一生最主要的几部著作。1996年夏天,王小波将他的旧作《红线盗盒》进行重新改写,成就了众所周知的《万寿寺》,这是他篇幅最长的小说作品,引人入胜的情节和将历史现实完美糅合的奇幻想法使其达到了王小波的创作巅峰我要上电视。王小波的作品非常多,生前出版过小说集《未来世界》、《唐人秘传故事》、《王二风流史》、《黄金时代》,也有杂文集《思维的乐趣》等,并两次荣获《联合报》中篇小说奖,他曾试图申请加入作协,但由于作品数量不够而被拒绝,外界对他的评价也一直是不温不火,尤其是小说,一直没有得到应有的关注。1997年4月,“浪漫骑士”王小波逝于年华,曾经的他,自诩为“沉默的大多数”,远离了“喧嚣的话语圈子”,守着他独一无二的“精神家园”,去世后,“话语圈子”却对他展开了长达二十多年的纪念,在这漫长的二十多年里,“王小波”一直畅销。赵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