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绝望,比贫穷更可怕” 青椒书话-书香郑浓
本 期 书 目
《穷人的银行家》是孟加拉经济学教授穆罕默德·尤努斯创作的自传,他创立了为穷人发放小额贷款的格莱珉银行,致力于帮助穷人脱离贫穷。
嘉 宾 名 片
韩恒
郑州大学公共管理学院教授
硕士生导师
河南省高校青年骨干教师
河南省高校科技创新人才
河南省社科理论青年百优人才
河南省教育厅学术技术带头人
嘉 宾 分 享
《穷人的银行家》作者是尤努斯,2006年获得了诺贝尔和平奖。他做了一个改变全球贫困人口的项目——小额信贷,它的主要目标是解决贫困问题。
我给大家推荐这本书一方面和我本人的专业有关系,我上博士时的研究方向是非营利组织,非营利组织和慈善、公益基本上是连在一起的。当我看了这本书之后,感觉这本书很通俗,也很深刻,一般人都能读懂。
这本书主要是讲小额信贷这个项目,讲它是怎么产生的,怎样从一个村庄的项目,最后扩展到孟加拉,从孟加拉又扩展到其他的发展中国家,后来又扩展到全球的发达国家,小额信贷还发展成了一个银行,专门负责给穷人发放贷款的一个银行,再后来又扩展到一个企业甚至是营利性企业。
这本书也是尤努斯本人在非营利组织、在小额信贷领域打拼的传记。书上讲了尤努斯小时候的经历,他的家族是孟加拉比较大、有些势力的家族,后来他有机会到美国读博士,读完博士之后他就留在美国的大学教学。孟加拉独立之后,他很激动。以前巴基斯坦和印度是一个国家,后来巴基斯坦从印度分离,孟加拉又从巴基斯坦分离出来,当尤努斯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就毅然决然地回国。
他回来后,孟加拉出现了大饥荒。其实在二十世纪七十年代全球都不平静,美国也是这运动、那运动搞了很多。「经济学讲福利,讲增加人的福利、增加人的财产、增加社会的繁荣。」
经济学的教材里提到的货币单位一般都是千万、上亿的这种单位。
但是孟加拉农村里的一个妇女,每天的收入只是几十美分。
他看到很多人死去,由于饥荒,很多人饿死,白天去上班看到人奄奄一息躺在那里,章慕良晚上可能就被拉走了。这本书里有一句话让我印象非常深刻,大概的意思是,
“人有很多种死法,最让人忍无可忍的是饿死。”
我是二十世纪七十年代出生的,体验过这种饥饿的滋味,饥饿是非常难受的。尤努斯说饥饿是最忍无可忍的,这个时候他觉得作为一个大学老师很羞耻,自己在课堂上讲经济繁荣、讲增加福利、讲改变社会,结果大学周边的村子里边,人都被饿死了!
这件事对他触动很大,他当时也不知道怎么做,他就想办法去调研,去村子里边探访。孟加拉有伊斯兰教的传统,女性在这个传统文化里很多都是底层人,很贫困兄弟玩神曲,有时候遭遇家庭暴力,丈夫可以随意打骂妻子,可以随意离婚。当时很多女人都吃不饱饭,还要喂孩子,女性的社会地位很糟糕。他开始去了解穷人,了解贫困中的女性。
穷人愿不愿意改变自己的命运?
当然有些人因为文化的原因,没有改变自己命运的动力,因为文化已经窒息了你,让你想都不会想,不会想到改变自己的命运。
尤努斯就一个个去动员她们。后来他从一个技术上的项目,扩展到整个扶贫领域,不断扩大他的小额信贷项目。他有他的一套方法,五个人一组,如果你这个组里边有一个人不还贷的话,其他人就要受到牵连,这样就鼓励了一个团队。所以这个项目不仅仅是扶贫,而且还鼓励团队成员之间的参与、合作、互相鼓励、互帮互助。
国有银行不愿意给穷人贷款,因为在银行看来穷人没有偿还能力,给穷人贷款有风险。但是尤努斯用他的实际行动改变了这个观念,穷人也可以偿还贷款,而且还款率非常高,百分之九十多,银行现在也做不到这么高的还款率。
他用他的项目证明穷人不是懒,不是不愿意付出,不是不愿意勤奋,而是没有机会。
所以后来他成立了一个格莱珉银行,从孟加拉逐步扩大,再后来成立了整个银行系统。除了扶贫之外女配要改嫁,他还办了企业。当他的组织网络扩散到全国各地之后,就成了一个组织体系。
社会科学没有绝对的标准答案,大家都是交流,每个人的经历不一样,看待同一个问题的角度也不一样,所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看法、体会、感受,大家之间都是一种交流。阅读这本书我有几点体会和大家交流一下。
第一、我觉得作为一个大学生看到这本书得有点社会关怀,得思考人生的意义李蓬熙。尤努斯本身家族背景好,在孟加拉过得不错,在美国也是精英,可以留在大学里当老师,可以在经济系里当教授。本身他的个人生活是很舒服的,但是他有社会关怀,他不满足个人层面的这种舒服的生活。
我觉得我们上大学的时候应该思考怎么让这四年过得更有意义。四年之后同学之间差别是很大的,有的同学荣誉证书一大堆,社会实践很多,还考上了研究生,有的找到一个好工作,有的拿了好几个offer,单位都不错,但也有的同学可能四年之后一无所获。所以我觉得尤努斯给我们最大的一个启示就是不满足于生活现状。所以,我们要思考自己的人生,要多一些社会关怀。
股神巴菲特说过一句话:
什么叫幸福,不是今天买了股票获得十万块钱就叫幸福,幸福是有多少人爱你,爱你的人越多就越幸福。别人爱你表示别人尊重你、认可你。
尤努斯在做小额信贷的过程中得到了很多尊重。其实他当个大学教授也挺好,职业也挺体面的,本身也很受人尊重,但是他通过小额信贷赢得了广大穷人的尊重。从这个意义上讲,他做了小额信贷之后帮助了这么多贫困人口,其中百分之九十多都是女性,是最底层的人。我相信他的幸福指数比做大学教授高很多,因为他把这个事做成了,很多人都受益了。
你的幸福在于别人对你的认可和承认。所以我觉得作为一个大学生,要有社会关怀,要不断思考人生的意义。
第二、不仅要有想法、有理想,还要去行动、去做。尤努斯最初也不知道要怎么做,书中讲了很多很详细的案例。项目并不是“事先”设计出来的,而是一步一步实践出来、做出来的。比如近期你准备写一篇论文,或者准备做一个项目,你首先得思考一下,我怎么写,分几步,但不能总是停留在想象之中——尽管事先的规划思考也很重要,但你还需要去做去实践。要边做边思考,而不是等完全想明白之后再去做。
当你坐在电脑前面,坐在办公室去写的时候,思路慢慢就清晰了。很多时候,不是你想好才去做,而是边做边想,边做边调整,边思考边完善。
所以,我给大家的一个建议,在大学四年里,大家要去做,要付出,要坚持。只要你去做,去坚持朱门巧妇,你总能有所收获。每当我看到电视节目中的杂技表演时,我就想,那些杂技演员在台下训练了多少次,才能达到舞台上的演出效果。常言道“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我们做事也是这样,坚持下来才能成功。
第三、这本书是讲反贫困的,现在我们国家也在扶贫,在进行精准扶贫。中国的扶贫成绩是得到全世界公认的。但是,什么是扶贫?扶贫仅仅是物质生活的改善吗?《穷人的银行家》里面对穷人生活的改善写得很细致,尤努斯不仅通过小额信贷改变了人们的物质生活,更重要的是他让人获得了一种自信,穷人完全可以依靠自己的努力去改变自己。
其中改变的不仅仅是物质层面的生活,还有参加选举,女性在过去的伊斯兰教传统里是没有地位的,丈夫可以随意打骂。但事实证明,女人也可以抛头露面,也可以参加活动、组织活动,这也是一种重要的改变,改变了女人的自尊、自信。扶贫不能仅仅停留在物质层面,还有更多方面,所以对贫困的理解不能局限物质贫困。
主 持 人 访 谈
主持人:
韩老师为什么对这本书情有独钟呢?
韩老师:
选择这本书和我的专业是有关系的,我的研究方向是非营利组织,而非营利组织和公益、慈善是连在一起的,这本书讲的实际上就是非营利组织,就是讲公益、慈善,这是一个原因虹祁贵女。还有一个就是翻译这本书的译者,在前言中,译者写到:
“在商界征战奋斗多年以后,我开始重新思考人生,经过沉重而漫长的思考,我决定,后半生要为他人、为有需要的穷人做事。”
这本书的译者是吴士宏,被称为打工皇后,她中学毕业,最早在医院当护士,后来得了白血魏颐病,就辞掉工作治病,病好以后开始自学英语,读了一个大专。
后来又去打工,在IBM里面做勤杂工。有一次进门忘记带胸牌,尽管很多人都不带胸牌,但是保安只训斥她。她知道自己的地位低,很多人都看不起她。
后来有机会做销售,12年后,在1997年她成为IBM在中国区的销售总经理,她把IBM在中国的市场打开了。
1998年的时候她到微软公司,成为微软中国公司的总经理。
1999年的时候她又辞职了,到TCL一个子公司当总裁。
她没上过学,全通过自学,通过自己的勤奋获得自己的社会地位。
其实这个社会有很多机会,但是很多女性思维受到限制,没有想到自己可以打破限制去寻找机会。我觉得与打工者相比,大学生更不缺少机会,缺少的是勤奋和努力。
主持人:
《穷人的银行家》是一本伟大的人物自传,而人的伟大与他们的精神和能力是分不开的,精神与能力的养成与他年少时受到的教育和成长经历是分不开的。老师,您觉得作者成功创办格莱珉银行的原因是什么呢?
韩老师:
经历对人的影响很大,每个人经历的事情不一样,想法也就不一样。我觉得他的家庭关系对他有一定影响。他父亲对他的影响是潜在的,他为什么要做公益,是和他的家庭经历有关的。如果一个家庭里面经常出现暴力,这个孩子受到的影响就很大。家庭有缺陷,孩子多少会受影响。
尤努斯的父亲,为在座的所有男性做出了表率,书中有一部分是讲他的家庭,讲他的父亲和母亲,我觉得他父亲对他母亲的态度,对尤努斯有很大的影响,大家可以认真读一读。
另一方面,他以非政府的方式将老百姓组织起来。这种理念和他在美国受到的教育有关系,最终他创办成功了。这也是一种趋势,事实也证明一些民营企业更容易成功。这个银行是以非政府的方式运作的,这种以企业的理念追求社会的责任,这和他在美国受到的教育有关,也是经历对他的影响。
主持人:
在这本书中作者强调一种观点,说穷人知道如何维生,只是缺少机会,而贷款就是他们的机会,传统的扶贫项目则是通过技能培训,提高劳动技能。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观点,老师觉得哪种观点是正确的呢?
韩老师:
一种是缺少机会,另一种是缺乏技能。前段时间,中国也发生了一件事情,可能有些人不知道。杨改兰是一个农村妇女,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四个孩子,用斧头砸死他们。“虎毒不食子”,杨改兰的奶奶说,你给我留下一个吧,杨改兰说了一句话,大概意思是,我做的你理解不了,我一个都不剩,我要把孩子全都带走。最后杨改兰也自杀了,四个孩子一个都没抢救过来。杨改兰的丈夫在当地打工,听到消息马上赶回家。当时他的大女儿还没有死亡,他抱着大女儿去抢救,走到半路的时候女儿已经不行了,又抱了回来。当时他只带了一千多块的现金和两张银行卡,其中一张卡没有钱,一张只有800多元钱,这就是他们的全部财产。后来杨改兰的丈夫也失踪了,几天以后在山里发现,他喝农药自杀了,一家六口人都去世了。
网络上有一个叫凤姐的说,绝望比贫困更可怕。仔细想一下这件事情,杨改兰不是不想努力,她也想去打工,她不是不勤奋不努力,她只是没机会,她没有出路去改变自己。这些人就是缺乏机会。
但这只是一部分,除了像杨改兰这样缺乏机会的人,还有一部分缺乏能力的人。现在缺乏机会的也有,缺乏能力的也有,还有的两者都缺乏。「对大学生来讲,缺乏的不止是机会,还有坚持和执着。」
主持人:
作者成长的历程和发展银行的过程中哪一件事情让您印象最深刻呢?
韩老师:
我印象最深的是尤努斯拥有底层人的视角,一个大学教授和农民一起吃一起住,还要求他的学生不能穿得太漂亮,要接地气,这让我印象很深。他就是从一种底层人的角度替他人思考,不像其他人,感觉帮助别人就很自豪。
有一次和慈善总会的人聊天,慈善总会的人说,富人捐款不应该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比如有的企业家捐了两千万,他会怎么想?他应该这样想:我要感谢穷人,我捐了这么一点钱让我这么有成就感。所以扶贫基金会的理念是助人自助的,你帮助了别人你快乐了,在一定程度上是穷人帮助你实现了自己的价值。书中这种底层人的视角让我印象深刻。有时候我也做不到,但我受到了影响,受到了启发。
书 目 推 荐
1. 《乡土中国》
我感觉大学生不管什么专业,都要看看社会科学。《乡土中国》这本书是费孝通的大作,尽管它是我们社会学专业里面的经典,但是读起来不累。《乡土中国》讲中国的传统熟人社会和现代陌生人社会有什么不一样,讲传统社会与西方社会有什么不一样。虽然本书的文字很通俗,但思想很深刻。如果要了解传统社会,就要看看这本书。他还写了一本专业性比较强的书叫《江村经济》,他也因这本书获得英国人类学最高奖。相比来说,《江村经济》更专业一些,《乡土中国》更加通俗一些。
2. 《毛泽东选集》
再推荐《毛泽东选集》,特别是第一卷。我们现在社会中的很多烙印都是毛泽东时代留下来的,那个时代的特征决定了我们现在的路径选择,所以我觉得大家应该对毛泽东有个了解周庄梦蝶,特别是第一卷中有关当时社会状况的分析。
3. 《与本科生谈:论文与治学》
郑也夫的《与本科生谈:论文与治学》,这是他在中国人民大学和本科生上课时的录音,一点都不枯燥。他讲课有风格,他讲一门课就写一本书,他讲过的专题,后来要么写成论文,要么写成书。他研究信任问题,研究城市社会学,研究社会生物学,还有教育问题。这本书是《与本科生谈:论文与治学》,尽管是从社会学的视角谈的,但我觉得其实也是社会科学的逻辑,讲的是研究社会的一套方法。
4. 《人类学》
还有一本是戴维斯的介绍丛书《人类学》,丛书的全球销量已达到2.4亿。此书用漫画的形式介绍人类学,很简单,很有趣,不是泛泛的讲理论,而是用漫画的形式讲人类学的概念和理论。人类学是社会科学的一个重要学科,主要研究异文化,研究和你不一样的文化。人类学最开始在欧洲出现,当时和欧洲文化不一样的地方在哪南天群星?太平洋的小岛上,美国的印第安人,中国的少数民族,等等。发达国家认为自己是先进的、现代的,他们要研究那些未开化的,研究原始土著。
为什么研究这些呢?
因为要研究一个和自己不一样的
社会文化来反思自己。
只有不断地反思自己,
才能不断的进步。
5. 《蔡志忠古典漫画》
最后推荐一本《蔡志忠古典漫画》。我觉得现在的读书方法有两种,就像学英语一样,有精读有泛读。有时候需要精读,有时候需要泛读。现在的书太多了,每一本书都精读的可能性不大。
什么时候精读呢?带着问题时,比如要写论文时,有自己的问题意识,就要专门看与自己研究主题相关的那些内容,带着要研究的问题去读书,这是精读石悦军,这样的读书效率特别高。除了精读还有泛读,其实我们大部分的阅读是泛读。对于这本书,我建议大家翻一翻,泛读一下。
蔡志忠是台湾特别著名的漫画家,画了很多传统文化主题的漫画,以漫画的形式介绍传统文化。以漫画的形式介绍传统文化,老少皆宜,不分专业,谁都能看懂。
推荐这样一套与传统文化有关的漫画,与当下传统文化的复兴也有关系。文化自信很重要的一个方面是对传统文化的自信,而且文化自信是更基础、更广泛、更深厚的自信。所以建议大家看一些有关儒家文化、有关传统文化的书籍,增强文化自信。
栏 目 介 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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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余玉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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