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中国淘宝第一村》——第一章 东风开萌 连载-无线睢宁
中国淘宝第一村
陈恒礼 著
第一部 萌芽
第一章东风开萌
阿里巴巴集团编著的《中国淘宝村》(二O一五年二月电子工业出版社出版)中有这样一段章节:
二OO六年至今的“八年抗战”,从一个郁郁不得志的大小伙到身家千万的家具公司掌门人和草根创业明星代表,从一家小网店到大规模、高信用的网货供应商,从“破烂村”到拥有上千家网店的中国“第一淘宝村”,从简单模式到自有品牌、自主设计,从激烈竞争到分工协作,孙寒引领了一场电子商务改造传统农村的广泛、深入的实践,开创了一个互联网思维改造农业社会的崭新时代,酝酿并见证着信息时代中国社会的新一轮巨大变革,他必将成为我国农村社会变革的里程碑式人物被载入史册。
咱先让孙寒“三剑客”潜下来,单把这地名浮出来。
这东风村座落在沙集镇东部,俗称睢宁的东大门,与宿迁市耿车镇隔河相望,地理位置优越,村内道路纵横交错,四通八达,东临宿迁,西接沙集镇区,南部与凌城镇接壤,北邻徐淮公路,宁宿徐高速公路,傍依徐沙河,徐洪河从身旁滚滚南下。总面积六平方公里,可耕面积四千四百八十九亩,辖十一个自然村庄,十三个村民小组,总户数一千一百八十户,总人口四千七百八十二人。村内道路硬化十七公里欧顺清,路灯八十余盏,大型水冲厕所五座,还有中型抽水站三座。
东风村有六百一十二户农民网商,网店一千二百八十三个,带动了相关产业发展,物流、快递公司三十二家、材材贴面厂四家、家具配件厂六家,就地转移劳动力二千零四十二人。二O一三年东风村的家具在淘宝网拥有百分之六十五的份额。
这个东风村的前身和它周边的环境是个什么样子呢?亲们,这个你感兴趣吗?你要看下去,否则,你无法透彻这个地方的神奇与神秘。
东风村属沙集镇,沙集镇所在的睢宁是古黄河文明发源地之一,也是汉文化发源地之一。位于县域北部的下邳镇,是夏禹时的下邳国所在。历史上的下邳是中原水陆通衢,人丁兴旺,商贸繁荣,张良圯桥三进履得兵书(李白吟曰:我来圯桥上,怀古钦英风。)、吕布被缢杀白门楼等历史事件都发生于此,这里还耸立着中国最早的佛塔——九镜塔,是中国佛教从皇宫流布于民间的始之地史证,但历经几千年沧桑,昔日辉煌的国、郡、州的治所因天灾人祸频频,使得大部分设施或毁于战火,或湮没于洪水,只留下了传说故事和少量遗迹。仙掌遗踪、庙湾古渡、羊山晓钟、王祥履墓、季子剑台、园真暮鼓、龙池月色、风山云气为古睢宁八景。又有古下邳八景:沂武交流泗水通,岠峰独秀耸长空。地现虹霓千丈翠,鱼舟晚照一江红。圯桥三进泥中履,羊寺遥闻夜侯钟。凌台夜月依然在,惟有官湖景不同。《山海经》、《史记》中都有她的身影。中国历史博物馆门票上印的汉像画石《牛耕图》就出自这里。
睢宁之灾祸,祸大莫过于水。睢宁地处江苏省北部,黄淮冲击平原南部。古泗水(故黄河)、睢水、京杭大运河从境内穿过,睢宁成了名符其实的洪水走廊。特别是睢水。睢水宁,则此地安,故谓之睢宁。人们祈祷平安,盼的就是睢水安宁。睢水安宁了吗?回答是否定的!
新中国成立后,睢宁的水利事业得到党和政的大力关注,大的水患基本解决,但旧时的凋敝委屈羞涩依然。土地政策的反复,各种运动的无常,在江苏这个鱼米之乡的北部被冠以“欠发达地区”的封号。在这个封号下,罩着羞涩的贫困的睢宁——它享有“扶贫”的特殊礼遇。
穷则思变。
在沙集镇,在东风,这些不“安分”不守旧的村民,没有一天不在寻找着自己的未来。他们算是苏北欠发达地区的以色列人。改革开放给他们的脚镣松绑了,满世界撒开脚丫子寻找出路。
一个人有一个人的性格,一个村也有一个村的性格。不安分——即不屈不挠不守旧又是他们的天性之一。但他们有着追求极致的品质和智慧。
我们用一种食品来印证东风村的品质和智慧吧。
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一方人创造一方产物。在徐州,这个汉文化发祥的雄起之地,以及它可以影响到的角落,睢宁腊皮是从东风村出产的。在这里,在老百姓心中,睢宁腊皮比北京的烤鸭出名,比肯德鸡、汉堡更让老百姓喜欢。睢宁腊皮是徐州及外地人的叫法,东风人不这么叫,东风人叫粉皮——这个更具美感,粉做的皮!它用山芋淀粉或绿豆淀粉做成,形态圆薄,口感嫩滑,柔韧兼备,其色如玉,其形如翼。这种纯天然半透明食品,淮海地区方圆几百里都在做,但做得最好最能代表独门绝技可以尽量满足你在舌尖上享受的当在沙集。在徐州市场,睢宁腊皮卖完了,才会有人买当地腊皮。至于睢宁沙集的腊皮,那就不是一般人能享受到的了,它的价格是徐州腊皮的三-四倍。可见沙集人在一张小小的腊皮上下了多少功夫,做了多少文章。那里有他们的情、他们的爱、他们的梦想、他们的追求!它不仅在徐州周边地区闻名遐迩,甚至在北京、哈尔滨、兰州、乌鲁木齐、香港等地方,都出现过菜市场、大超市遭抢购的风潮。淀粉满天下都是,但沙集人在遥远的乌鲁木齐做腊皮,都是用火车皮拉着自家的山芋淀粉过去做的。可见他们对自己的荣誉、品质的用心守护。物尽其用,他们还用山芋淀粉做成的银样粉丝,远销东南亚。他们还用绿豆做成绿豆饼,打进各大高档酒店。他们的山药糕、大酥饼、卷煎也同样名声遐迩。
在对传统手艺的坚守中我们看到沙集人的品性和智慧。如果我们说到沙集人的隐忍、吃苦耐劳和集群性,就不能不再一次提到“破烂村”。改革开放后沙集东风村的人可以说是撒着脚丫子,赤手空拳跑出去的。他们一无资金,二无技能。他们仅能做的就是打工和拾荒(捡破烂)这种低等工作,但只要挣钱,能够改变贫困的命运,他们啥也不顾,大丈夫能伸能屈,没有苦中苦,哪有甜中甜。在多年的拾荒中发展成收废品并加工着,一带二,二带三,三成无数,整个东风村成群结队地外出拾荒收废品。渐渐地他们从拾荒收废品中看到了商机。破烂千千万,他们唯独看到的是废塑料,他的收购成本低,加工成本也低。于是,再生塑料加工作为龙头产业在东风村如火如荼。一时间,东风村被一堆堆塑料垃圾山簇拥着,成为了全国有名的再生塑料加工基地,也成为了名符其实的破烂村。谁也想不到,就连这样低等的加工产业也被经济危机给冲垮了——
高山难断发财路,财富只等有梦人。
从食品作坊到再生塑料加工,再到网上淘宝。从几百上千年,到二三十年,再到几年,东风村的人有了自己的加速度方式,说是革命也行,革命革了乡村的命。
现在该让孙寒和“三剑客”冒泡了。
二OO六年,东风村一个叫孙寒的年轻人做起了网上的梦,在沙集镇上开影楼的陈雷也参与进来了。先是孙寒开个网店卖手机卡,再是小饰品马诗的意思,再是“木条子”,再是——
以前,《三国演义》里最初就只有三个人,刘备、关羽、张飞。咱这先是孙寒、陈雷,中间又有夏凯入道,正好篮球火全集,三国桃园三结义,咱这,有淘宝初创三剑客。《水浒传》里的人一个个被逼上梁山,一共有一百单八将。咱这,好几千将。被贫困逼上了互联网,逼上了电子商务!原东风村专职副书记王甫君笑着对我说。
呵呵,你真能联想!我说。
我面前的王甫君出身于沙集镇白庙村一个普通农民家庭,一九七九年高中毕业于沙集中学;一九八一年进入村(当时叫大队)部,任团支部书记,一九八四年任总帐会计,一九八二年任村主任,一九九七年任村支部书记。二OO二年白庙村、孙庄村合并为东风村(初时名叫白孙村)时,任村党总支部副书记、村委会主任,二OO七任专职副书记。二O一四年十二月三日,镇领导与其谈话,调任镇机关做信访工作。我到沙集这天,正好是王甫君被调进镇里工作的第一天。谈话刚一结束,他说我上班第一天接到的第一个任务,就是陪好你在东风村采访。我说,你可以说是东风村淘宝的历史见证人呵!选你就选对了。你的镇领导知人善任,决策英明啊。
谁可称得上是这几千大将中的宋江?我突然问道。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冒出来的这个想法。
他一下愣住了。可能是感到我问的太突兀了吧?
作为村党总支部副书记兼淘宝人,他的语调里充满了自信、满足和快乐。五十二岁的他相貌年轻地与其年龄并不相符,说话平稳似乎是不想急于表达,给人以诚实朴素的信任,细一品却有着丰富的内容与生活阅历,有着历经风雨苦难的沉着,看得出他是智慧的,洞察的,甚至是狡黠的。他总是在思考并判断着吗?传统农民的气质,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月,如今在他身上是无论如何也找不到残存的珠丝马迹了。面对我的问题他沉思了好一会儿,有些迟疑地答道:
汪向东!要算的话,只能算他。
是他吗?我反问道。为什么是他?他又不是东风村人,也不是沙集镇人,他不是在北京吗?我连续发问。
汪向东!没错,汪向东!镇守北京,指引咱东风村电子商务的发展方向。他的话一句比一句坚定。要说二把交椅,应是阿里巴巴的梁春晓。韩牧岑
我坚信他的判断力。他把东风村的发展归结为——北京的力量!这可是一个农民了不得的判断。
他说,要论座次:汪向东、梁春晓、孙寒、陈雷、夏凯。下边我就随便说吧。王朴、王维科、王敏、王跃、王维银、王万军、刘兴利、徐敏、丁翠华、文道斌、张巍、董超、沙俊超、邱雨、江勇、程怀宝、徐松、陈彬、刘晓林、刘明、位山、余德宝、沙根侠、马路遥……排不完的。
(后来,我自作主张把刘兴利、刘明、邱雨、江勇、程怀宝称为是“东风淘宝五君子”,借以对应“三剑客”。)
他还想往下说,我让他打住了。
你呢?算不算?我笑着问。
算!他自信地说。我有三个孩子,大儿子是在郑州大学学工商管理毕业的,先是在搜狐上海做总监,现在又被派到杭州去做经理了。二儿子目前是东风村治调主任兼村民小组长,经营一个淘宝店,一个超市,还兼卖板材。女儿在宿迁一家医院里做护士。老婆在小学校里开了一个小学生用品小店,一年挣个万把块钱。我不开淘宝店窦爱莉,但做的是物流,与淘宝密切相关,年收入也在四十万至五十万之间。你说我是村干部,是怎么看待村干部带头做淘宝的?我告诉你,我是这么看的,从村干部角度说,如果你不靠个人的真本事,比一般老百姓富,那么老百姓也就看不起你,也不会尊重你,更不会听你的。这可是真的(后面,东风村党总支书记王敏说的话,与王君甫如出一辙!)。你干部的日子就过那个穷样,你还怎么领导一个村一个组?你还怎么去告诉别人怎么干怎么干?那不是嘴头抹石灰——白说吗?我干的副业,第一件是做豆腐卖,那是在八十年代。每天骑一辆大架自行车,车后架上绑着一块小木板,放上一包豆腐,半夜里二三点,要骑到一百三四十里外的新沂去卖,那时候农村人买豆腐,身上掏不出现钱来,都是拿山芋干子换的。我一包豆腐换回来两蛇皮口袋(塑料编织袋)白干子,再绑到车后架上驮回来,来到家天就黑了,喘口气赶紧再做第二天的豆腐,一直做到年三十才不做。年三十那天,躺在床上,怎么叫也叫不醒,再好的饭菜也没有睡觉香,累啊吕志和,累一年了,这一天怎么能够想起床?到了九十年代,我开始拐粉卖,就是山芋粉,用来旋粉皮漏粉条的。隔天把,我要把三百斤重的山芋粉绑在自行车上,骑到一百多里外的李集、灵璧去卖,当天打来回。做豆腐拐粉,都是为了用豆腐渣、山芋粉渣来喂猪,那时我一年可以喂几十头猪啊,猪的价钱也不低。到二OO六年,我们村的孙寒、陈雷,他们带头开了网店,卖些花架子、鞋架子、书架子什么的,东西也不怎么好,摆在那里还会摇来晃去。这可是个新奇事。做梦也想不起来!邻居都不信,连一个人也没有见来过,怎么卖的?可他卖出去了。真是时代在发展,啥事都不一样了。我们见过逮鱼的鱼网,见过网棉被的被网,那都是能看见的。这个看不见的互联网,能卖东西能买东西,老天爷,说瞎话似的。孙寒说,这就叫网店,这就叫淘宝。大家看他这样能挣钱,也都开始跟他学,开店的人就多了。为什么淘宝在东风村可以发展这么快?一是这里有经商的基础,大家看到有什么能挣钱的,一家看一家,大家一齐上。二是这里的人大大小小都做过些养家糊口的生意,多少手里都有些积累,能够自己凑出本钱来,难不倒大家。这都跟滚雪球似的,越滚越大,干的人越来越多,你看那大路边上牌子是怎么写的?中国淘宝第一村,现在叫电子商务了!别的地方人敢这么叫吗?我骑自行车卖豆腐山芋粉时,见路上有人骑机动的三轮车,就想什么时候我也能买辆这样的车卖豆腐吕妍昕?现在,我开着自家的小轿车,是当初连想也不敢想啊。过去县太爷下乡,也不会有我开的这样车。我们村好车多的是,一百多万的也不稀罕。这要在过去,在二OO六年以前,谁能想得到?天皇奶奶,做梦去吧!
我们来到了王甫君的物流仓库,见里面堆的全是包装好了待发的家具“宝贝”,满满的一仓库,这不是个大工厂吗?果然见他所言不虚。他说今天晚上六点左右就要装车了,八米加栏的汽车,也要装两车,都是今天收上来的。我说要你亲自在场吗?他说不用,有过称的、有记帐的、有装车的、有收款的,我只是来看一下数目就行了。
王甫君,是我认识的第一个东风村的淘宝人。尽管他可能是做的规模最小的之一。
王甫君是这样,那么,其他人呢?号称东风淘宝创始人的“三剑客”孙寒、陈雷、夏凯呢?他们各自又有什么样的传奇?他们会接受我的采访,会向我说实话吗?
实话一定会说,接不接受你采访,谁也不敢保证了。天天有人来采访参观,你想淘宝人哪有那么些时间去陪你重复去讲那些老掉牙的故事啊!他们忙着呢,对采访早就厌烦了!
我预感到我将会很不顺利!会不会郁闷纠结呢?
编辑|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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