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四世同堂》:它用“没获诺奖”,证明自己的伟大 知书-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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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朔迷离的“诺贝尔文学奖”疑云
梁实秋去世后不久,他的遗孀韩菁青来北京探望冰心女士。韩菁青带着梁实秋的嘱托,即:假如中国的现代作家中只有一个人有资格获得诺贝尔文学奖,那这个人就是老舍。
(闻一多、梁实秋、老舍一批文人大家在青岛,暨国立山东大学文学院师生合影)
可是,直到老舍先生1966年去世,他也没有将诺贝尔奖揽入怀中。
此后,有一则沸沸扬扬的“绯闻”在坊间流传,即1968年的诺贝文学奖原本是要授予中国作家老舍的,但因为老舍在1966年去世,而诺贝尔奖只颁给在世的人,因此,此奖项便授予了日本作家川端康成。
(川端康成接受诺贝尔文学奖)
而瑞典学院院士埃斯普马克在《中国的诺贝尔奖候选人》中曾明确表示:当年瑞典学院的确询问过老舍愿不愿意接受诺贝尔奖,结果老舍谦虚地说自己还不够格,所以瑞典方面最终并没有提名老舍。
据传,挪威女汉学家伊丽莎白?艾笛1979年来到中国,拜访了萧乾和文洁若夫妇,还顺便提到“那一年,本来已决定把诺贝尔文学奖颁发给中国作家老舍”。
但是,2000年第11月号香港《明报月刊》曾特意说明:艾笛女士回复从没有跟萧乾和文洁若谈到老舍。
她谈的是沈从文。
此后汉学家马悦然证实了此说法:假如1988年沈从文没去世,郑斯仁诺贝尔文学奖就会是他。
老舍究竟有没有获得1968年的诺贝尔文学奖?
这成了半个世纪以来,从未间断过讨论的热门话题。
也成了一个悬而未决的谜。
也许,结果只有等到斯德哥尔摩公布当年的提名名单那天,才会尘埃落定。
老舍:一座耸立在亚洲文坛上的高峰
有一点是肯定的:即便老舍先生当年没有获得诺贝尔文学奖,他在文学史上的地位也不会因此而动摇。
《骆驼祥子》《猫城记》《四世同堂》《茶馆》……
每一部作品,都有世界级的影响力。
当年旅美的老舍在赛珍珠的帮助下靖江人才网,写作并完成了《四世同堂》的英文译本《黄色风暴》,甫一出版,当即成为风靡美国的东方巨著,被美国出版界誉为:“好评最多的小说,同一时期所出版的最优秀的小说之一。”
值得一提的是,《黄色风暴》在日本掀起了一股“老舍热”。
此后,它和《骆驼祥子》《猫城记》一起,将老舍的名望推至巅峰。
(风华正茂的老舍)
2008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法国作家让?马瑞尔?古斯塔夫?嘞?克莱齐奥亲自为《四世同堂》的法文版书写序文《师者,老舍》。他说:“我发现老舍小说中的深度、激情和幽默都是世界性的,超越国界的。他以大师的眼光,给我一启迪百淬。”
老舍是作家中的作家,大师中的大师。
因此,当老舍先生与诺贝尔奖擦肩而过的时候,人们才会问:
为什么,不是老舍?
似乎得奖是老舍的实至名归白色猫头鹰,不得反而是诺奖的“名不副实”。
在读者心里,老舍俨然已经跻身世界伟大作家的行列,也许他没有获得诺奖是一个不小的遗憾,但毫无疑问,他是那种无需用某个奖项来证明自己的作家。托尔斯泰、鲁迅、卡尔维诺、卡夫卡、契诃夫、普鲁斯特……这个没有得过诺文学奖的名单里,自然不妨再加上一个老舍。
(老舍、胡絜青夫妇)
就像一位读者深情怀念老舍先生时写下这样一段话:
我以为《四世同堂》是老舍最好的小说,从最初的《老张的哲学》《二马》到这部《四世同堂》,老舍越写越大,人物越来越多,也把握得越来越好、1966年,老舍先生投湖而去,《正红旗下》才开了个头……我想念老舍。
我们都想念老舍先生。
这样的想念冒险岛冰狼,高山仰止,景行行止。
《四世同堂》:老舍长篇小说的扛鼎之作
2017年,根据老舍先生短篇小说《不成问题的问题》改变的同名电影,斩获了东京国际电影节最佳艺术贡献大奖,演员范伟凭借其表演摘下金马奖影帝桂冠。
这还不算中篇里的《骆驼祥子》跟后来的话剧《茶馆》。
仅凭借这些作品,就足以让他跻身中国近代史上第一流作家的行列。
也许像陈忠实写白鹿原时的初衷:“将来作古,能有一个压箱底的作品”。
老舍一直在酝酿一本能“压箱底”的大书。
《四世同堂》就是这样一本书。
老舍在评价自己的这本小说时说:“它是我从事写作以来最长的、也可能是最好的一本书。”
洋洋百万字,数百个人物,四代人的爱恨情仇,交织缠错在一起。勾勒出了世态万相的中国,为一群可尊可敬可悲可叹可歌可泣的中国人,完成了恢弘的阐述龙虎斗菜。
小说是在卢沟桥事变爆发,北平沦陷的时代背景下,以祁家四世同堂的生活为主线,描绘了以小羊圈胡同里的住户为代表的各个阶层、各色人等的荣辱浮尘、生死存亡。
读《四世同堂》,不由让人感慨:老舍是真正的语言文字大师。
(《四世同堂》第二部手稿)
他深厚精湛的笔力在这本书里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发挥。
祁老人、瑞宣、大赤包、冠晓荷这些关键人物的描写和刻画自不必说,自视甚高却为反抗日军调戏而死于戏台上的小文夫妇,始终未能逃出国极力自保的长顺一家,出卖灵魂最终落破潦倒的野求,宁死不吃非人食的共和面而饿死病死的小妞儿……
没有一笔废话,没有一处多余的情景,简直是“教科书级别的写作”。
人物一个个从纸面跳脱出来,而其中所蕴含的情感则层层累积,层层沉淀,汇聚在读者的内心最深处,或激荡、或沉吟、或悲悯、或愤懑,完成共鸣。
《四世同堂》有诸多好,但每一处好,都打动人心。
它无愧是一代人争相翻阅的文学经典。
更是每一个中国人都应该善加珍藏的民族记忆。
从此,近代的文坛再也不会孤寂,再也不会因为矛盾的《蚀三部曲》,巴金的《激流三部曲》而曲高和寡,《惶惑》《偷生》《饥荒》构成了一部辉煌浩瀚的《四世同堂》,至此矛盾、巴金、老舍三足鼎立。
我们得以无限追慕那个文学的英雄时代。
《四世同堂》完整版首度问世
很多读过老舍《四时同堂》的人会发现,全书在《饥荒》部分行进的有些跳脱,更有人说老舍《四世同堂》的创作有虎头蛇尾之嫌。
其实并非如此。
1950年,《饥荒》在《文学》杂志连载,当连载到第87章时,杂志突然标注全文完古空棘鱼。
究竟为什么最后的13章没有登载?
(哈佛大学馆藏老舍英文稿)
老舍和周而复直至去世,都没有提起。
真相是:最后13章的原稿,被毁掉了。
此后,老舍的儿子舒乙在当初被抄家归还的东西中发现了美国的出版社给老舍邮寄的英文版的《四世同堂》。为了补足《四世同堂》中文版的尚缺部分,马小弥仿又从英文版翻译了最后13章内容,《四世同堂》的三部曲100段才得以恢复全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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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9月,《四世同堂》再度出版。
这是该作自发表以来第一次以完整版形式出版。书中首次完整收入小说第三部《饥荒》散逸的后16章,比现行所有版本足足多出10万余字,堪称诚意十足。
相信,这也是老舍先生带给读者的巨大惊喜。
最近又重读完整版的《四世同堂》,合卷沉思,感慨再四,如同老舍先生在书中所写的那样:只有一句话,到什么时候都不许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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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老舍带给人以希望。
这是他足以比肩海明威和卡尔维诺等世界文坛大家的非凡魅力。
对于老舍而言,获得诺贝尔奖无异于是一件大好事。而不得,他依然在历史的长河中历久弥新、为人称道。
前者,不过是锦上添花;
而后者,恰是伟大!
编辑:虢雪
摄影:王伟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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