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侠王羽之》第六章 武侠-犯二青年团
第六章:前往千桥山
可是羽之一心只想着摘下最大最香的那一束好给表小姐做香囊,哪里听得进魏畋的呼喊,仍是颤悠悠往枝末小心挪动着,使劲把右手伸长,恨不得把腿长也加上去。终于够到了那一束花枝,手指微微用力就把它勾入了掌心。“啪”地一声脆响,拇指粗细的花枝就被拦腰折断。羽之似乎很满意,把金桂凑到鼻尖下嗅了嗅,果然,比预想的还要香上几分饿水命。脑海里不由自主浮现出表小姐收到香囊时的模样,是满眼欢喜,还是略带娇羞呢?不管怎样,肯定都好看极了。羽之乐滋滋地想着,身子不由放松了下来。本来就站在枝末比较软嫩的部分,脚下的桂枝又被突然的加重压弯,于是傻愣愣的羽之毫无悬念地从树上掉了下去。
“啊!”“哎呀!”“啧啧!”惊呼声顿时融杂在树底周围慌乱的脚步里。最先靠近的自然是魏畋,他一把扶住正趴在地上痛得龇牙咧嘴的羽之,上下前后检查羽之的伤势。只见羽之艰难地坐起,扔掉左手上刚才掉落时捋下的几朵杂碎的花瓣,蜷曲着膝盖小心拍打着,而握着花枝的右手向外侧微微举起,好像什么珍贵的宝物一样,就是在跌落到地上的时候也不曾让花枝碰坏。魏畋看着这个越发让人操心的小弟轻叹了口气。还好只是磕到了膝盖,衣服划破了几道口子。要不然,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跟羽之他娘交代。 很快小木头就拿着伤药过来了,要说这机灵劲,整个陈家还真没几个人比得上。好在金桂最高的枝叶不过比屋顶高那么一点,而羽之踩踏的那段桂枝,也不过离地五六尺的样子,加上这十月已然凉快许多,衣裳也多添了一件,这膝盖虽然红肿,倒是也没破皮流血。于是小木头从白色小瓷瓶里给羽之倒了两颗清淤活血的药丸叫他吞下。羽之一想昨日城门口挨打,后背上只怕还有不少伤,便问小木头多要了两颗林淑蓉,也不管有没有水,就一仰头干巴巴吞了下去,看的小木头目瞪口呆。 而丫头们被闻讯赶来的管家陈九叱喝一番各自散去。 陈九眼瞅着羽之手中那一枝花束茂盛又芳香四溢,不禁点了点头,微微恭身一手接过警坛风云,准备去清洗晒干,宛如不曾见到羽之从树上跌落受伤一般。 “呸,老狐狸!”羽之不满地对着陈九的背影啐了一口唾沫。这个陈九,向来懒惰,又好大喜功,常常拿了丫头小工们做的好事去江绿荷那领赏。偏偏又生了一张巧言令色的嘴,哄得江绿荷高高兴兴的,谁也驳不下他这管家的位子。 不过还好,反正很快就不用见到他这张老脸了。羽之暗暗地想着,任由魏畋扶着,一瘸一拐地往主院里走去向江绿荷复命。 而江绿荷早已从管家口中听说了事情起末,知道羽之受了点伤变宝网官网,便特许他们不用跪着了。只见她招了招手,一个丫头便拿着三锭碎银放在羽之手上。 “本来等金桂晒干也就一两日,表小姐也因同门聚会急着要去千桥山,但眼下你受伤了,还是好生修养几日,多过些日子再出发吧。这几锭银子拿去买点好吃的补补身子,你看你这么瘦,还怎么在路上保护少爷小姐?”江绿荷说话总是不快不慢,不高不低,让人分不出她是喜是怒。也正是因为她平静到几乎可怕的地步,才能让陈平和陈为两兄弟不敢推翻大嫂当家的局面吧。 只是羽之却想着要是能早些去千桥山就好,便挣开魏畋的搀扶,躬身抱拳。“主母,羽之没受什么伤冰山毒娃娃,一点也不妨事,我们还是可以按期出发的。不信您看!”为了让江绿荷相信自己,羽之在原地蹦了两下,瞬时拉扯的疼痛让他一咧嘴,赶紧背对着江绿荷揉了揉膝盖。又一本正经地转过身来:“您看,一点事也没有。” 而江绿荷分明看见了羽之咧嘴揉膝盖的样子,也不戳穿:“那好吧,那还是按原来的打算,两天后吃过午饭就出发。这两天你可要好好养伤,不然怎么照顾少爷小姐。魏畋,你也是,要看着点羽之,别再捣出什么乱子来。”魏畋木木地点了下头,算是答应。两人又对江绿荷躬身,便退了出去。
“凭什么你就是看着我的,我哪里爱捣乱了!”羽之不满地撇嘴嘟囔,一把推开魏畋。魏畋倒是不计较,又重新搀扶好羽之:“只怕你昨日在城门口被地痞打的事已经被主母知道了。” 羽之一愣,赶紧问道:“真的假的,你在哪里听说?” “就是你逞英雄在树上折金桂的时候,丫头们说的,还说表小姐在主母面前夸赞你了。不然,你以为就凭你折的这点花枝,主母能赏你三锭碎银?”一说到这,魏畋也有点来气,为什么每次与表小姐有关的时候都是羽之而不是自己在,要是自己,说不定也能讨得芳心。 羽之掂了掂手中的碎银子,脑海里那句“表小姐在主母面前夸赞你了”一直回响,嘴角不自觉上扬,一副花痴模样,俨然忘了周身疼痛家事无理。 魏畋见羽之这样子,轻叹口气。看来,这小子和自己一样,也中了表小姐的毒了。只是,不知道表小姐最后会看上自己还是羽之呢?说不定两个都看不上吧,毕竟咱俩都要啥没啥,到头来也不过是陈家的小工,哪能高攀上表小姐这么高贵的人物。想着,魏畋便拉下了心思,眉头也微微锁住,似乎有点不甘卢天明,但更多是无奈吧。 长廊里来往的丫头们看着羽之和魏畋这两个有着截然不同表情的人,心底里都偷笑着,也有人窃窃私语着,这性情完全不同的两个人怎么会成为要好的兄弟呢。 其实,这样的困惑魏畋也想过不少次。如果不是羽之他娘身怀六甲孤身流落到安县,被魏畋爹娘帮扶,何广位也许他们也不能有这份兄弟情谊了吧。 但现在,这两人各怀心事,搀扶着木然回到自己的小木屋。而羽之连吃饭的兴致都没有,魏畋,也就更没有做饭的打算了。
天还没黑,两人就在各自的被窝里躺着,昏昏沉沉地睡去。 不知道是因为得到高僧传承还是陈家的伤药见效,短短两天,羽之身上的淤伤就全部消散了。羽之只觉得满身轻快,步子都像是要飞起来一般。如果有人仔细瞧了,就会发现,短短几天,羽之已然长高了些,比起魏畋,也差不了多少了。要知道,他和魏畋可相差了整整两岁呢。 不过,并没有人注意到羽之的变化,因为所有人都在忙着前往千桥山的事情。 这天吃过午饭,管家就在那比比划划指挥着丫头小工们搬拾物件,大件小件的都往马车上码好了。知道的,是少爷和表小姐去千桥山拜师,不知道的,还以为陈家要举家搬迁了呢! 好不容易把东西都整理好,却在门口看了好一会公子小姐拜别母亲姑母的好戏。表小姐一如往常,举着鹅黄色的阳纸伞,规规矩矩拜别了姑母姑父。陈劲其实平常并不会参与这种送别的场面,但今天他的独子第一次离开家出远门,是万分不舍,也是怨怼江绿荷独断专行非要把宝贝儿子送去那么远的地方受苦,但心里却清楚明白,没有江绿荷便没有这个家的一切,所以只能抱着儿子两人相对而泣,最终在江绿荷的劝阻下才终于放开,让儿子上了马车,一行人这才赶着马车上了路。 魏畋和羽之坐在马车前板上赶着马,少爷和表小姐就坐在马车里说着话。对于从未出过远门的少爷来说,这可是很悲哀的事。因为身体不好,被江绿荷强迫着去拜师习武以增强体质,所以话里头多少有些埋怨眼前这位美若天仙的表姐,丝毫没有半点感谢,毕竟,千桥山可不是随便收徒的地方。 安抚表弟失败的表小姐终于闭上了嘴巴,也许她此刻是真正认识到了表弟的娇惯吧。她把头靠在车壁上闭眼假寐,或许她心里想着,等到了千桥山看师傅们如何折磨这小子吧,只见她的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而少爷也自觉无趣,干脆蜷缩在长凳上瞌睡起来。 魏畋一心一意对照地图赶着马车,而羽之则默默想着,何时才能把偷换回来的香囊还给表小姐。 就这样,虽然小小的马车上坐了四个人,却安静得只能听到马蹄踏踏的声音檀香迷案,车轮压在车道上,扬起一路飞尘。幸好已经出了城,附近都没见人家,更谈不上行人。不然,就这些飞尘也够他们吃一壶的了。 日头西斜,天边的云霞连绵千里,冗长弯曲的车道上,两匹骏马正拖着马车疾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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