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明王朝1566》人物评传 胡宗宪的死局-宗城的小黑屋
“你说这个胡宗宪到底是个什么人哪!”嘉靖没有睁眼,更没有去接那块手帕,却突然问道。
吕芳的手停在那里,想了想答道:“奴才只好打个比方,不一定恰当。”
“说。”嘉靖睁开了眼望着他。
吕芳:“依奴才看,他就像个媳妇。”
嘉靖:“怎么说?”
吕芳:“上面有公婆要孝顺,中间有丈夫也得顾着,底下还有那么多儿女要操劳。辛苦命,两头不讨好。”
这是历史剧《大明王朝1566》中的一段对话,嘉靖和吕芳提及的胡宗宪是剧中流光溢彩的一个人物。和正史不同,《大明王朝1566》里的胡宗宪是一个高度理想化的臣子形象,他在剧中被下属称作“胡部堂”,这位“胡部堂”东奔西走,为国为民,他不只是一员武将,也不只是严党的一员,在刘和平的笔下,胡宗宪煜煜生辉,是全剧最让人心疼的士大夫楷模。
胡宗宪在全剧给人最大的感觉,从他第一次出现时就被点明了。两个字,无奈。
见原文:“被马宁远他们称为部堂大人的浙直总督兼浙江巡抚胡宗宪,这时正无奈地被江南织造局兼浙江市舶司总管太监杨金水拉着在织造局大厅里和一群西洋商人看丝绸花样。”
连续几笔,刘和平都在描写这个人物的疲惫和无奈:
“胡宗宪清癯的脸上露出一丝疲惫的笑。”
“胡宗宪一个人在那一排空椅子中间又坐下了,慢慢闭上了眼睛。”
“胡宗宪这时耳听着马宁远的禀报并无任何反应,眼睛依然露出疲惫的笑,望着渐渐走近的杨金水一行。”
“谭纶的目光却只望向一双目光——望向胡宗宪的目光虞城天气预报,胡宗宪的目光这时也正望向他。两双目光都透着忧郁、沉重,但谭纶的目光中显然充满了期盼,而胡宗宪的目光中只有忧郁、沉重。”
胡宗宪为何如此疲惫?他当时正是浙直总督兼浙江巡抚,承担着东南抗倭的重担,连年征战,身染疾病,他已疲惫不堪。胡宗宪本指望着抗倭大业完成后,就功成身退,平安上岸,但突如其来的改稻为桑打乱了他的计划。
改稻为桑是严党提出的方案,嘉靖晚年,国库亏空,财政紧缺,时任内阁首辅严嵩提出改稻为桑,他算了笔经济账,认为改稻为桑能大大提高财政收入,又能应付答应洋人的丝绸订单,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嘉靖欣然答应,诏令浙江推行改稻为桑,胡宗宪就被选定为浙江改稻为桑的负责人之一。
史书上,胡宗宪被严嵩义子赵文华推荐蜂蜜浓缩机,从此步步高升,被时人以为是严党。这样一位严党,刘和平却反其道而行,在开头写他和其他严党的分歧。从浙江内部的郑泌昌、何茂才、常伯熹、张知良,到京里的严世蕃、罗龙文、鄢懋卿,其他严党都在想着利用改稻为桑中饱私囊,胡宗宪想的却是怎么平稳推行改稻为桑,把对浙江百姓和抗倭战事的不利影响减到最小。
常伯熹和张知良奉命踏苗,胡宗宪默许戚继光带兵阻止;马宁远抓捕闹事的农民,胡宗宪叫他立刻把人放了,并要求新安江各个堰口立刻放水灌溉秧苗;为了缓解农民缺粮导致的饥荒问题,胡宗宪给朝廷上奏疏,请朝廷督促邻省调粮。他对众人说:“布政使衙门和按察使衙门现在立刻去向各米行催贷粮食,担心官府不还,我胡宗宪可以在所有的借据上加盖总督衙门的印章!运河上每天都是运粮的船,有借有还,为什么不借?再有睁着眼说没有粮不愿借贷的以囤积居奇问罪!逼他们,总比逼百姓造反好!”
当浙江淳安、建德两县被淹,数十万灾民无家可归,胡宗宪继续想办法筹措粮食赈济。他首先向户部请求调粮赈灾,可徐阶、高拱却一番搪塞,暗示无粮可调。张居正在裕王府私下议事时也说:“户部,是不能给他调粮的。能调,这个时候我们也不会给他调了。”理由是:“干脆让浙江乱起来,就当做我大明朝身上烂了一块肉,这块肉一烂,严党这个脓疮,就到了该挤的时候了。”
胡宗宪无奈,去找当时在江苏的好友赵贞吉,赵贞吉念他是好友,私下告诉他实情:“一百船、两百船粮,江苏都拿得出,却不能借给浙江。是朝局不容我借给你。”且“两边的人都不愿意我借粮给你”。
这是全剧最讽刺的几处笔墨之一,赵贞吉是泰州大儒、理学名臣,徐阶、高拱、张居正自诩与严党不同,可为了打倒严党,他们却用了牺牲百姓的手段,这一点与严党如出一辙,反而是被清流疏远、被定义为严党的胡宗宪,还在为自己辖区内的百姓着想,以至于在见到李时珍后,他的第一个请求是:“淳安建德被水淹了以后,不只缺粮,恐怕还有瘟疫流行。教百姓采药避瘟也是件大事。先生可否屈驾一往?”
在《大明王朝1566》中,胡宗宪是一位有担当的官员,甚至,他愿意把本不是自己做的事的责任揽在自己身上。戚继光阻止伯熹和张知良踏苗,谭纶才是那个劝戚继光带兵的人,而胡宗宪只是默许,但是,当郑泌昌等人质问是谁叫人带兵时,胡宗宪说是自己叫的。
见原文:
“是我叫戚继光把兵带走的。”接这句话的竟是胡宗宪。
这句话胡宗宪说出来是那样的低沉,可在那些人耳里却不啻一声雷,响得郑泌昌何茂才和马宁远都睁大了眼睛。杨金水闭着的眼睛也倏地睁了一下,又闭上了,还像局外人那样坐在那里。
其他人还只是惊愕,可何茂才已是僵在那里,坐不下去了。
谭纶显然没有想到胡宗宪会在这个时候这么干脆地把担子担了过去。他心中一阵激动,想去看一眼胡宗宪,还是忍住了,把目光望向了桌面。
......
胡宗宪提高了声调,但透着些嘶哑,“我是浙直总督,又兼着浙江巡抚,朝廷要降罪,都是我的罪。百姓要骂娘,该骂我的娘。改稻田为桑田是国策,必须办。可桑苗至少要长到秋后才有些嫩叶,一茬中秋蚕,一茬晚秋蚕星十字骑士团,产的那点丝当年也换不回口粮。官府不借贷粮食,只叫稻农把稻田改了,秋后便没有饭吃,就要出反民!每年要多产三十万匹丝绸,一匹不能少。可如果为了多产三十万匹丝绸,在我浙江出了三十万个反民,我胡宗宪一颗人头只怕交代不下来!”
一边被认为是严党,一边被认为附和裕王,胡宗宪两头不是人。他去见严嵩,严世蕃从中作梗,让他吃闭门羹。他去见裕王府等人,后者对他态度冷漠。胡宗宪做这些事情不是为了邀清名,在和谭纶的对话中,他把自己的意图说得很清楚:“朝野都知道,我是严阁老提携的人。千秋万代以后,史书上我胡宗宪还会是严阁老的人。可你谭纶,还有朝里那些清流为什么还会看重我?就是我胡某在大事上从来上不误国,下不误民。我的老家给我竖了三座牌坊,我都五十多了,活到七十也就再熬过十几年,我不会让老家人把我的牌坊拆了!”在整部剧中,第一个明白“改稻为桑”可能引发的恶果且想到解决对策的人不是徐阶,不是高拱,不是张居正,也不是后来才出现的海瑞,而是胡宗宪。胡宗宪早看出来“改稻为桑”给了下面官员以权谋私、兼并田地的借口,一旦“改稻为桑”大面积推行,“浙江立刻就会有将近一半的人没了田地!那么多没田地的百姓聚在这七山二水一分田的地方,今年不反,明年不反,后年,再后年必反!”胡宗宪担心:外有倭寇,内有反民,自己好不容易接近完成的抗倭事业毁于一旦!他原本想事缓则圆,“比方把今年一半的稻田改种桑苗的方案,改成分三年做完”,既可以向朝廷交差,也把对百姓的影响减低,可裕王府派来的谭纶一搅进去,情况就立马不同了。胡宗宪一针见血地指出:
“因为你来了,我胡宗宪说的话就是这个结果,因为我成了党争之人!从上到下都把我看成了党争之人,你们想要我做的事我还能做下去吗?那样我要还能做下去,年初朝廷议这个国策的时候,他们早就阻住了,就不会让这个国策落到浙江!”
胡宗宪是《大明王朝1566》里把个人的命运和大局看得通透的人。“君以此兴,必以此亡”,他知道自己是严嵩提拔的人,必然随着严嵩衰落,可即便是朝廷有了明确的倒严信号,他也不愿意参与倒严。他对李时珍说:“谁都可以去倒阁老,唯独我胡宗宪不能倒阁老。”李时珍问他为何,他说:“我可以不做名臣,但不能够做小人!”
胡宗宪在剧里面是忠君重师的典型代表,他最爱护的人就是嘉靖和严嵩。对嘉靖,他无论如何不愿意让浙江的事牵涉到嘉靖的身上替嫁成殇,嘉靖的身体出问题了,他会悲从中来,剧中有一处情真意切地体现出胡宗宪的“忠君”,他私底下问嘉靖的状况,见原文:
胡宗宪在冥神想着:“眼睛还是有光,没有昏眊的症状。”
李时珍:“眼珠上红不红?”
胡宗宪想着:“好像眼白有些红阿里郎简谱。”
李时珍神情肃穆了:“眼袋,眼珠下面的眼袋呈不呈青色?”
胡宗宪又想了想:“有些青。”
李时珍的目光望向了舱外:“都是水银中毒的症状啊……”
“要不要紧?”胡宗宪关切之情立见。
李时珍:“要是每天还服丹,保养得再好,也就三年五载。”
胡宗宪怔在那里,慢慢地,眼中有些湿了。
这是胡宗宪私下里的反应,根本没必要伪装,可见他对嘉靖的情感。对严嵩,他以恩师敬之,自称“弟子”,每次进京,胡宗宪第一个拜访的都是严嵩,即便改稻为桑案进展到后面,线索指向了严党,而嘉靖也隐隐透露出倒严的信号,胡宗宪依然没有对嘉靖说过一句关于严嵩的坏话,原文道:
嘉靖:“做人难,做官难,都不难。不做小人,做个好官,这才难。严嵩对你有知遇之恩,你不愿背恩负义,这是不愿做小人,朕体谅你。可不要忘了,你做的是我大明的官,不是他严嵩的官!朕再问你一句,今年五月淳安建德发大水到底怎么回事?”
胡宗宪:“马宁远有供词在,微臣已经呈交朝廷。”
嘉靖:“马宁远的供词只有天知道。朕现在要问你,新安江大堤是怎么决的口子?”
胡宗宪突然昂起了头,激昂地答道:“皇上,臣有肺腑之诚沥血上奏!”
嘉靖:“说!”
胡宗宪:“我大明两京一十三省疆域万里子民百兆,皇上肩负祖宗社稷,治大国如烹小鲜!今年正月,鞑靼从河西渡冰河犯山西,顺天府百万军民缺粮;二月,山东济南府饥荒;三月,京师又饥荒;四月,山西又饥荒;五月,东川土司内乱;闰五月,江西流民叛乱攻泰河,四川苗民叛乱犯湖广界。本月,山西陕西宁夏又地震,死伤军民无算。何况东南沿海倭寇的战事又已到了决战时刻!国事艰难如此,倘若兴起大狱,牵及内阁和六部九司,天下立时乱了!皇上现在问及新安江大堤决口之事,臣无言以对,也不可言对。恳请朝廷在适当的时候再行彻查。臣的苦心不只是为了严阁老的知遇之恩。严嵩当政二十年,到底贪了还是没贪,是别人打着他的牌子在贪还是他自己有贪贿行为,皇上比微臣更了解他。”
嘉靖紧紧地盯着他,好久转向吕芳:“吕芳。”
吕芳:“奴才在花非花简谱。”
嘉靖:“知道什么叫公忠体国了吗?这就叫公忠体国。”说到这里转向胡宗宪:“好。冲着你刚才这一番奏对,朕现在就不追问新安江决堤的事了。说到严嵩,朕也不比你更了解。你想开脱他,朕也想开脱他。可真能开脱的只有他自己。你现在就带着这些烂账连夜去见严嵩。夏一可不要说是朕叫你去的,也不要说已经见过朕了,就说奉朕的密旨来陈奏东南抗倭的事,顺便把你在浙江查出的这些账送给他看。”
有趣的是,看起来处处给严世蕃使绊的胡宗宪,某种程度上却是最为严嵩着想的人,当严世蕃寻思着老爷子糊涂了,自己可以靠着自己的意志毁堤淹田、改稻为桑,严嵩认为最靠得住也最替自己分忧的人还是胡宗宪,严世蕃自以为严党的余晖在靠他苦苦支撑,严嵩却对儿子的自以为是感到无奈,并嘱咐儿子要与胡宗宪维护好关系。改稻为桑,东南抗倭,还得靠胡汝贞,这是严嵩的判断,可见在他心中孰轻孰重。
忠贞是剧中胡宗宪的秉性,在中国古代士人的传统里,忠贞是被人看重的,所谓“秉忠贞之志,守清退之节”,步入仕途的士大夫们所憧憬的,就是官场一生,保住自己的忠贞和节气,这也是胡宗宪的心愿。胡宗宪之所以被多方敬重,不只在于他的忠贞和爱民,还在于他对后辈的爱护。对陷入毁堤淹田的马宁远,胡宗宪怒其愚蠢,设计让马宁远知道自己如何被郑泌昌、何茂才利用,并答应保护马宁远的家人;对糊涂的高翰文,胡宗宪给他指出详细的出路,见原文:
“第一,你不应该出来当官。你的才情只宜诗文风雅,你的为人却一生也当不好官。”
高翰文怔了一下,接着深点了点头。
胡宗宪:“第二,既然中了科举就应该在翰林院储才撰书,不应该妄论国策。圣人的书,都是给人看的,拿来办事,百无一用。”
高翰文这一下有些不以为然了,沉默在那里。
胡宗宪:“第一次在驿站见到你,我不能跟你说这些。一个多月过去了,你在浙江竟能按我当时跟你说的尽力去做,可见你我还是道同可谋,现在跟你说这些话,也就无所谓交浅言深了。尽管我知道,这些话你很难听懂,或许到死的那一天你也听不懂,我还是要说。知道为什么吗?”
高翰文抬起了头:“部堂一定是要我做什么,尽管直言吧。”
胡宗宪:“这就是你的才情极品痞子。你能听出弦外之音,这就够了。听我的话,把这些军需交割后,立刻返回杭州,找到朝廷派来的锦衣卫,主动请罪,请他们把你立刻槛送京师!
胡宗宪望着他突然发出一阵感叹:“要是能够这样请罪离开,我也早就请罪了。其实,你还是个有福的人哪。”
高翰文抬起了头:“属下这就连夜回杭州,一定按部堂说的去做!”说完,又磕了一个头,站了起来。
胡宗宪:“记住两条,第一,今晚我跟你说的话只能埋在心底。第二,你最多在诏狱关上一年半载,出狱后立刻辞职,不要再当官。”
对海瑞,当郑泌昌、何茂才以通倭的罪名将齐大柱等无辜人员判令立决,胡宗宪亲派总督衙门的人帮海瑞平反冤狱。历史上,海瑞和胡宗宪的交集很少。史书明确记载的是一件事:《明史》记录,胡宗宪之子经过淳安,由于不满于接待规格,他把驿吏倒挂起来。海瑞知道后说:“曩胡公按部,令所过毋供张。今其行装盛千秋英烈传,必非胡公子。”于是他命人打开胡公子的袋子,袋中数千两金子没收到县库中,并派人告知胡宗宪。胡宗宪大度,没有怪罪海瑞。
和史书里的形象相比,《大明王朝1566》对胡宗宪拔高许多,史书记载,胡宗宪是一位能臣,但德行不佳,争议许多。所以,我们不能用真实历史人物的角度来看待这个胡宗宪,他是创作者以实入虚所塑造的一个理想形象,代表了士大夫的情怀和担当(也有人调侃,部堂大人是一位理想的共产党员)。从文学艺术的角度,胡宗宪的性格趋于完人,缺乏一些层次感,但单纯从效果来说,这个人物独特的魅力确实深入人心,是整部剧数一数二能令人动容的角色。
可怜胡宗宪殚精竭虑,在后方却被人算计。沈一石家产被查抄后,杨金水与赵贞吉达成共识,未获上谕就把沈一石的家产卖给徽商——这些徽商都是胡宗宪的亲谊,为筹划已久的“倒严”再添一把柴火。此时,嘉靖已经变动内阁,把内阁实权交给了徐阶,命徐阶以次辅之身暂行首揆之权。吕芳、杨金水等人心知肚明,这是“倒严”的信号。只是,东南抗倭还指望胡宗宪、国库亏空也要有人填,严党还有用武之地喇嘛千诺,不能立刻倒。杨金水的肩上还担着五十万匹丝绸生意的任务,他把沈一石家产(包括那些织机)强卖给徽商,再以近乎讹诈的方式把生产丝绸的任务交给徽商,徽商一时半会不可能拿出那么多丝绸,到那时,他们肯定会找胡宗宪求情,如此一来,胡宗宪就陷进去这件事上,为朝廷“倒严”增加借口。这个坑,胡宗宪爬不出去,嘉靖要查他,为的是给“倒严”铺路黑道少林。
胡宗宪知道,只要东南平息倭患,飞鸟尽良弓藏,自己就是棋盘上的弃子。但他还是拒绝了严嵩的授意,决定平定暂时的倭患。整部剧里胡宗宪的悲剧色彩在第八次台州抗倭大战的情节中得到升华,刘和平借旁白道:
炮台上,山岩上一片死寂。
只有胡宗宪一个人的目光慢慢移望向炮台右侧的战场。
远处海滩上的厮杀声也消失了,战场上到处是倭寇还有大明将士陈卧的身躯。戚继光和他的将士们有的骑在马上,有的站在遍地的陈尸间,都定格在那里!
远处海面,数十条倭船仓皇向南面逸去,渐渐变成了几个黑点。
据载,明嘉靖四十年七月,处援军未到军需不继之困境,胡宗宪竟亲督戚家军发动了第八次台州抗倭大战,其“身冒炮矢,意在殉国,以全忠名”。赖戚家军将士奋勇血战,他没能殉国,该次台州大捷,促成了与为患十年之倭寇最后决战的态势!
台州大捷后,胡宗宪在剧里的戏份就走近尾声了。和海瑞、嘉靖这样贯穿整部剧的人物相比,胡宗宪的戏份并不算多,但他却可能是整部剧里能和海瑞并肩的崇高形象,甚至多少有点悲剧英雄的基调。为了理想,胡宗宪和海瑞选择的是不一样的道路,但最后,他们的落脚点还是在民心上,这是两个人物得到升华的原因,难能可贵的是,刘和平塑造了这样一个流光溢彩的人物,却不让人感到虚假。
其实,胡宗宪的心志,在一首岑参的诗里面表露过,那首诗海瑞知道,在二人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中,胡宗宪对他讲起过那首诗。原文道:
“古人的诗,我赐什么教。”胡宗宪站了起来,拿起一本唐诗翻开了折页处,“给你找的是高适做县令时写的一首诗。高适是个爱民的官,我读来送你。”说着捧起书便念了起来,“我本渔樵孟诸野,一生自是悠悠者。乍可狂歌草泽中,宁堪作吏风尘下。只言小邑无所为,公门百事皆有朝。拜迎官长心欲碎,鞭挞黎庶令人悲!”
念完这首诗,胡宗宪深深地望着海瑞。
......
胡宗宪放下手里这本唐诗,又拿起大案上另一本唐诗,翻开折页:“我喜欢岑参。他有一首诗前四句可以明我心志。”说着捧读了起来,“万里奉王事,一身无所求。也知边塞苦,岂为妻子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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