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心事像流水》之岳静华 海疆点评-扬长文苑
葛洧吟
西藏之行
岳静华
作家简介
岳静华,中国散文学会会员、黑龙江省作家协会会员、北大荒作家协会主席团委员、九三管理局作家协会主席。《春雪絮语》《情是家乡浓》等12篇散文分别选载于中国散文学会出版的《中华散文精粹》、《中国散文大系》,并获一等奖、最佳散文创作奖;散文《读书的幸复茂小龙虾福》分别获省总工会和省图书馆征文一、二等奖。散文《麦子熟了》收录于《北大荒百篇散文集》;《荷塘秋韵》收录于《北大荒新作品选》;150余篇散文、诗歌、报告文学刊登在省内外报刊上。2003年与巴玉杰共同出版12万字的散文集《那天》;2009年出版14万字的散文集《谛听》;2016年出版18万字的散文集《枫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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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世间的许多事情真的是很奇妙,可能许多人都有过这样的体验,有的时候身处现实当中,却恍若在梦里易呗背单词,有的时候在梦境里,却又像是在现实当中。
金秋九月,当我站在拉萨红山脚下,仰望气势雄伟,气贯苍穹的布达拉宫—这座佛教圣殿;当我实实在在走在布达拉宫的石板路上,呼吸着高原气息,吹拂着塞外清风,欣赏着雪域风光,却恍恍惚惚,像是在赶赴前生的约会。
我久久地徘徊在八廓街头,看着眼前手转经筒,奔向大昭寺的人流,想着经筒转过的流年里,那个被岁月尘烟所淹没的孤独身影,一种沧桑、一种无奈、一个情结让我无法释怀。耳边回响着一个声音:“走进布达拉宫,我是雪域最大的王。流浪在拉萨街头,我是世间最美的情郎。”
当我第一次读到这句诗时菲承吧,这来自三个世纪前的诗歌,如一把犀利的宝剑,穿越岁月时空冯坚妮,穿透几世风尘,一下击中了我,那个写诗人的故事从此萦绕在心头。
不知有多少人记得,那个生命定格在二十四岁美好年华的仓央嘉措,多少个晨昏走过这个街头,多少首诗歌在这里酝酿而成。他的飞扬才情、浪漫情怀、短暂人生、凄美故事,让多少人感叹,让多少人无法释然。
而又有谁会知道,我万里之遥,如一片叶子飞落到这里,就是为走近他的地域,寻找他的足迹,感受他的气息,触摸他闭目经殿前的缭绕香雾。
我真希望如传说的那样,他不是死于二十四岁,而是被押解去清朝廷途中,到青海时隐身于世,后来去过印度、尼泊尔、甘肃、五台山等各地讲经说法,又创作了二百多首诗歌,为中国文学史增添一份浓重色彩。
“六世达赖”,这是西藏最圣洁的名号,是藏族人心中的神。仓央嘉措,一个集达赖喇嘛、普通牧民、浪漫诗人于一身的青年,他追求自由,却被高墙和袈裟所束缚;他渴望爱情,却被喇嘛身份所阻挡;他的遭遇,令人同情;他藐视权贵、率真质朴、天才诗人,令人敬佩。因此,在我心里,他就像雪域高原的一股清泉;像隔壁滩上的一棵红柳。
“自恐多情损梵行,入山又怕误倾城。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这是无奈而凄苦心情的淋漓抒发,是对浪漫而自由爱情渴求的尽情表达。为了追求爱情,追求平凡自由的生活,他竟然能够在受戒之时,哭喊着脱掉袈裟,不要当达赖,不要尊贵显赫的地位,要的是自由。但是,他的反抗是无力的,以他那微薄的力量挣脱不了强大势力的束缚。在西藏那个动荡的时代,在宗教与爱情的矛盾现实中,作为西藏、蒙古和清廷政治斗争牺牲品的他又能如何?
我欣赏他的才华,同情他的遭遇。从小在大自然中放牛,雪域高原滋养了他的才华,哺育了他的情怀,使他多情而才华横溢。因而,他不是那种闭关修行,严守戒律,青灯黄卷下苦读,只与佛法做知己,甘与寂寞相依偎的人。孤鸿飘零,奉行的是最高精神,与生俱来的性情,而非清规戒律所能约束。他是一个有情有义,渴望自由,热爱诗歌,追求爱情的热血青年。
我喜欢他的诗,他的诗婉约、沉静、细腻、清新,意味深长;我喜欢他的文字,他的文字灵动、洒脱、锐利,冲击心灵。因为喜欢,所以为他传奇、悲情、短暂的一生而黯然神伤。因而,走在拉萨街头、走近布达拉宫,少有高原景色的震憾,少有异域风情的惊喜,更多的是内心的空旷与落寞。
当我离开西藏的那个黄昏,西天的落日、连绵的群山、古老的布达拉宫,这幅画面深深定格在我的记忆里。再看一眼拉萨,再看一眼布达拉宫,再黩诵一遍:“那一世,我转山转水,转佛塔,不为修来生,只为途中与你相见。那一夜,听一宿梵唱,不为参悟,只为寻找你的一丝气息。”算是对西藏、对仓央嘉措的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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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原的河是那么清澈纯净,就像高原人的心灵;高原的风景是那么壮美,就像高原流淌在岁月里的故事。雪山映衬下,流光溢彩的纳木错湖;千变万化,如翡翠般绿色的尼洋河让人过目不忘,形容西藏江河的词—飞花碎玉真是太贴切了。但是,最让我情牵心动的还是西藏第一大河—拉萨河。
翻过五千零一十三米的米拉山口,喘息刚刚平稳一些,我们就来到了清澈美丽的拉萨河边。沉醉在人间天堂般美丽的风光中,恍若看到文成公主美丽的身影。我默默地想:因为文成公主的美丽拉萨河才美丽,因为文成公主的纯洁,拉萨河才清澈而纯净,拉萨河是否就是带走文成公主的河流?
文成公主,这位一千三百多年前的女子,千载风尘没能掩藏她的美丽和功德,几世后人敬仰她的平凡与伟大。她虽然也是这人世间的匆匆过客,但她毅然奔赴吐蕃成为百世佳话,悄然谢世成为千载之迷。
文成公主入藏只有短短的十年,松赞干布就永远离她而去。松赞干布走的倒是干净利落,留给文成公主的却是一路的坎坷,生活的磨难。松赞干的孙子继位为赞普,年少的赞普不喑世事,国事大多由老臣禄东赞掌管,文成公主操持家事,这样过了一段平稳日子。然而好景不长,不久禄东赞也死去,他的儿子钦陵沿袭作了大相。这时吐蕃与邻邦土谷浑关系恶化,他们都上书向大唐朝廷请求论断是非,而唐高宗却迟迟不予裁决,钦陵按捺不住,起兵击溃了土谷浑。不料这一举动却触犯了朝廷的威严,唐高宗认为吐蕃在他还没有作出判决之前就擅动武力,简直不把大唐天朝放在眼里,因此派薛仁贵督师讨伐吐蕃。
薛仁贵的军队被吐蕃军队打得一败涂地,从此,吐蕃人不再那么服贴大唐,连年兴兵进犯大唐边境。朝廷派大军长驻洮河镇守,以防吐蕃军队的骚扰,双方陷入了敌对局面,吐蕃成为唐王朝始终无法解决的最大敌人。
这时的文成公主尴尬地生活在西藏,但她热爱藏族人民,热爱松赞干布的家乡,她要贴近松赞干布的气息,感受松赞干布的温暖。她在生活中棋灵王粤语,始终按照松赞干布制定的“恭敬有德、尊长敬老、诚爱亲友、正直无欺”去处事为人。
无论如何,她一直没有回家乡,顽强地生活在艰苦的西藏。但随着年龄的增长,生活环境的改变,她终日郁郁寡欢,思念松赞干布,思念母亲,思念家乡。年老的时候,常常精神恍惚,有时候游走在空旷的草原上走蛟,仰望高远的蓝天,思念远方的亲人。有时候游走在拉萨河边,久久望着缓缓流淌的河水,回忆被河水带走的往事。终于,在一个月夜里,河流永远带走了文成公主,让她永远离开了这个让她幸福又让她痛苦的世界。
不管这个传说真实与否,在这遥远、寂寞而艰苦的高原上,文成公主的晚年一定很孤独,很凄凉。文成公主,一副瘦弱的肩膀,承载着一个民族的重任;文成公主,和平的使者,幸福的象征;文成公主,西藏人心中的女神,拉萨河昼夜不歇传唱着千古佳话。
/海疆点评/
西藏,在很多人眼里是神秘的本钢吧。因其神秘,才令人向往。对于从事写作者来说,一旦到了那里,雪域高原的独特风貌和人文景观,自然会流于笔端。近日,当我读到黑龙江作家岳静华的散文《西藏之行》时,这种感受瞬间就产生了。
作为藏族民众心中的神,每一位转世的“达赖嗽嘛”都受到了藏族百姓的敬仰和拥戴。岳静华笔下的“六世达赖”仓央嘉措却与其他达赖嗽嘛的命运不同。他是一个集达赖嗽嘛、普通牧民、浪漫诗人于一身的青年才俊,由于政治等方面的原因,在特定的历史时期,生命永远定格在了二十四岁这个年龄。岳静华在文中不仅欣赏他的才智,同情他的遭遇,更钦佩他追求美好爱情和向往自由境界的勇气和担当。当我们与作者一同诵读仓央嘉措的诗句“那一世,我转山转水,转佛塔,不为修来生,只为途中与你相见。那一夜,听一宿梵唱宋医,不为参悟,只为寻找你的一丝气息”时,对如何理解宗教信仰或许会有新的感悟......与此同时,也让我们在岳静华笔下看到清澈美丽的拉萨河与促成藏汉民众交好的文成公主是多么令人心生感念,对美丽西藏更是情牵梦绕。(2018年4月17日于至真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