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恋爱的犀牛鲍飞》沐风文艺观演 清和风-清华大学文体之声
「清和风」是“清华大学文体之声”2018年末推出的“沐风”文艺骨干培养计划专栏,旨在介绍“沐风”学员参与的演出、讲座、沙龙等文艺活动,以及海外来鸿、作品赏析等内容分享,与同学们一起提升文艺素养,营造更优质的校园文化氛围。
本篇推送是「清和风」系列第1篇,将与大家分享本学期“沐风”计划的《恋爱的犀牛》话剧观演活动。
2018年12月2日下午,“沐风”计划四期、五期的33位学员前往北京蜂巢剧场观看了孟京辉经典话剧——《恋爱的犀牛》。我们一起来了解这部先锋话剧的故事,听一听沐风学员们的观演感想吧!
恋爱的犀牛丨Rhinoceros in love
01.剧目简介
1999年的夏天,孟京辉导演、廖一梅编剧的《恋爱的犀牛》在北京掀起了小剧场戏剧的狂潮,被称为“年轻一代的爱情圣经”;2003年,非典之后,在全国演出市场低迷的情况下,《恋爱的犀牛》作为京沪两地戏剧舞台的救市之作,获得了极大的成功;2004年,《恋爱的犀牛》百场演出创造出当代中国实验戏剧的奇迹;2008年,在北京设置了一个崭新的蜂巢剧场,演出新版《恋爱的犀牛》。2014年,主创团队携《恋爱的犀牛》再度登上大剧院舞台,与观众再述爱情,迎接春天。
这部剧讲述了一个关于爱情的故事,讲述一个男人爱上一个女人,为了她做了一个人所能做的一切。剧中的主角马路是别人眼中的偏执狂,在人人都懂得明智选择的今天,像是人群中的犀牛,实属异类。
02-1.社会评价
“《恋爱的犀牛》是一首关于现代都市爱情的抒情诗,并且是疯狂而绝望的抒情诗。”
“《恋爱的犀牛》表达的并非仅仅是爱情,还有对理想的宝贵坚持与执着。在这个物质过剩、情感过剩的时代,奢谈理想只能惹人侧目,它是如此的美好,却不堪一击。物质与精神生活的巨大反差,形成弥漫全剧的狂欢中的孤独与失落。”
“爱是自己的东西,没有什么人真正值得倾其所有去爱。但有了爱,可以帮助你战胜生命中的种种虚妄,以最长的触角伸向世界,伸向你自己不曾发现的内部,开启所有平时麻木的感官,超越积年累月的倦怠,剥掉一层层世俗的老茧,把自己最柔软的部分暴露在外。因为太柔软了,痛触必然会随之而来,但没有了与世界总裁别胡来,与人最直接的感受,我们活着是为了什么呢?”
(评论节选自豆瓣@Sharlene)
02-2.编剧寄语
编剧廖一梅说:“这是马路所不会的,也是我所不喜欢的。不单感情,所有的事都是如此——没有偏执就没有新的创举,就没有新的境界,就没有你想也想不到的新的开始。”
“我希望看过戏的观众,能感到他的生命中有一些东西是值得坚持的,可以坚持的。至于爱情的结局不是这个戏里所关心的。”
03. 台词节选
“黄昏是我一天中视力最差的时候,一眼望去满街都是美女,高楼和街道也变幻了通常的形状,像在电影里……你就站在楼梯的拐角,带着某种清香的味道,有点湿乎乎的,奇怪的气息。擦身而过的时候,才知道你在哭。事情就在那时候发生了。我有个朋友牙刷,他要我相信我只是处在发情期,像图拉在非洲草原时那样,但我知道不是。你是不同的,惟一的,柔软的,干净的,天空一样的,我的明明,我怎么样才能让你明白?”
“忘掉她,忘掉她就可以不必再忍受,忘掉她就可以不必再痛苦。忘掉她,忘掉你没有的东西,忘掉你失去和以后不能得到的东西。忘掉仇恨,忘掉屈辱,忘掉爱情,像犀牛一样忘掉草原吴金敏,像水鸟一样忘掉湖泊。像地狱里的人忘掉天堂,像截肢的人忘掉自己曾快步如飞。像落叶忘掉风,像图拉忘掉母犀牛。忘掉是一般人能做的唯一的事,但是我决定不忘掉她。”
“你是我温暖的手套,冰冷的啤酒,带着阳光味道的衬衫,日复一日的梦想。你是甜蜜的,忧伤的,嘴唇上涂抹着新鲜的欲望,你的新鲜和你的欲望把你变得像动物一样的不可捉摸,像阳光一样无法逃避,像戏子一般的毫无廉耻,像饥饿一样冷酷无情。”
(剧照和简介整理自网络)
04. 学员感想节选
魏宇文 四期 化工
马路的行为在周围“正常人”看起来无疑是可笑的,他孤独孤僻、偏执拧巴,与孤独的黑犀牛图拉一模一样,但他内心有着执着的灵魂,这灵魂在他遇到自己真正喜欢的人——明明时一下子迸发了出来。这是马路让人喜爱的地方,即使他追求明明的方式近乎病态。我们从中看到了真实的生命,执着、真诚、无所畏惧、一往无前,这与身边哪些熙熙攘攘的非生命的塑料般的生活是全然不同的。看完这部剧,我会觉得马路这个角色格外可爱,会对他产生像对古希腊悲剧英雄那样的叹惋酉阳摆手舞,会对自己的内心进行审问: 你的胸腔之中,是否有同样鲜活的生命脉动。
李佳颐 四期 生院
本剧有传统先锋剧的大量肢体动作,还有排比句般犹如诗朗诵一样的台词。我最喜欢的一幕是亮场后雨中的一幕,舞台被大水淹没,代表钱的白纸四处乱飞,象征彩票抽奖的乒乓球从天而泄砸在马路的头顶,诡谲的灯光变幻,烟雾四起……那一瞬间绝望击中了我,即使赴汤蹈火,感情上不爱就是不爱,努力与回报从不成正比,又有何意义呢?这样优秀的舞美和舞台设计正能够恰如其分地配合剧情的展开,这是我们以后在校园舞台剧工作中需要学习借鉴的。
彭哲煜 四期 物理
首先,各位表演者都各具特色,而且声音张力十足,不同人的性格特点也表现的淋漓尽致,比如牙刷的搞笑逗趣,还有女配红红的奔放与丽丽的蠢笨拜金等等。而故事也并不是以一个理性的角度展现,更像是各种碎片和一些令人琢磨不透的场景拼凑的一种蒙太奇,并不完整的叙述却意外清晰的展现了整个故事。故事想带给大家的理念——不要放弃自己的所爱也始终贯穿整个主旨,这样的创作形式令人觉得不可思议又惊艳,令人看完以后大呼过瘾。
孙翔宇 四期 汽车
这部剧早在上世纪就已上映,时过境迁,其中的梗、舞台、道具都已变化,只有角色间这种纯粹浓烈的爱情没变,这也许就是无数观众去看它的原因。爱,令人叹惋,同时也给了观众们思考的空间:爱到底是过程还是结果,是追求还是占有?爱在生活中又是怎样的位置?轰轰烈烈,就是爱了吗?人们称在这部剧是爱情圣经,我以为并非是这部剧可以教给我们爱的理想模样,而是留给了我们思考的空间,给了我们思考爱的契机,而没有给我们答案,大约是这部剧最好的礼物。
刘雨 四期 化工
音乐版对于剧情的观赏没有太大的影响,反而把最后马路杀掉图拉的部分弱化了,我觉得很好,几处音乐的设置也对烘托感情和气氛起到了非常好的效果。舞台右侧的跑步机上有一段马路和明明追逐的表演,处在正对面的我看完只能用一个“震撼”来形容。灯光也用的十分漂亮,光线的强弱、色彩、角度,对于诠释人物的心情和场景起到了很关键的作用,有一段戏,舞台左侧是红光,右侧是蓝光,让我不禁想到大礼堂舞台侧面的灯光其实很多情况下都没有充分发挥它们的作用。剧里还有几个典型意象的设置,比如丝带眼罩使演员抽离角色,仅仅成为形象,比如水,我想了好久万仙王座,最后决定认为这代表“欲望”——性欲、物欲、情欲,从天而降,每个人都逃不了干系会被淋湿,最后也不得不在其中踯躅前行。
甘甜 四期 社科
我觉得这部戏情绪太多了。无论是马路和明明,都是脆弱而无趣的。马路作为一个普通的犀牛饲养员,他对于明明的爱是卑微的、低下的、普通的、偏执的。所有偏执而卑微的爱,都不是对别人的真实的爱,都是一种对自己的爱。这种爱是危险的,自私的,而且让人无法理解和承受的。明明的爱亦是如此,自我陶醉、自我发狂、在自己痛苦的时候向马路做出莫名其妙的举动。这是对自己也是对别人的不负责任。
这部戏根本不关乎你是不是要去寻找一种世俗的理智而不被人耻笑、不让自己痛苦。这部话剧似乎想要表现一种这样的思考:是否应该在意旁人对你的目光,是否应该去坚持自己的感情。但在考虑你是否被人耻笑或者是否害怕被他人耻笑之前挫败双子,更深刻也更紧要的命题是——你是否会耻笑自己。我认为马路和明明都没有深切地思考过这个问题,而是太在乎对于外界的反抗了,几乎有一点为了反抗而反抗。从这个角度来说,我认为这部话剧在主题表达上做得并不怎么样。
整部剧唯一有价值的台词我想只有那么一句:“脆弱的男人不配谈爱,找个女人陪你过生活就行了。”
李佳灿 五期 经管
在人们眼中,偏执的人从不善待自己,他们以苦行为矢志以自戕为常态。他们在追求的不过是霜刀雪剑过后的一阵清风。“生活终究会善待那些坚强的、执着的、多情的人”,他们的信念来源于此。但清风总归是清风,无时不在无处不在,却也不可捉摸不可观不可触。当那清风离去,留下的便只有无尽的绝望和茫然的疯狂。当生活展露出真面目,他们攀附的救命稻草一般的信念随之崩毁,要么彻底堕入深渊走向失智,要么从此放弃回归人潮。
生活总是这样,不给偏执的人存在的余地,要么将他们的骄傲打碎拉回现实,要么将他们的灵魂击破丢在谷底。日光之下,并无新事。我们的挣扎,从未成功。
赖铭轩 五期 新闻
这场戏有关舞台的所有,灯光、布景、声音(多媒体)都做的比较成熟了。中间穿插的一些需要多媒体配合度比较高的短暂打斗、慢动作等小剧情也做的比较好(就是下雨下的太假了)。在一个特别长的黑场时间后,突然整个舞台都变成了水池,这个做法挺大胆的。一开始我以为是出事故了,一段声音不断播放,但是后来一开灯整个舞台都布满了水,的确很惊艳。但是黑场太久作为交换我觉得不太划算美脚吧。假如是想体现雨后的场景,使得整个场景快速充水,加一些冰冷的引流光在上半部,然后舞台地面也同时充水会不会效果好一些?
这一次是音乐版的《恋爱的犀牛》。我觉得在有音乐的铺垫下剧情会变得更加流畅的话那还可以,但是有些时候歌唱的部分太多就会使剧情变得拖沓(其实整体剧情为了展现更多文艺青年的那种情感也变得有一点点拖沓)。在观众互动上做的还比较不错,让观众有不错的交流感,部分原因是因为演员讨喜,还有一部分设置的走位和剧情设定在观众席中间,加强了观众的代入感大东亚风云。
多敬岚 五期 建筑
这样极端且有点符号化的人物形象,以及简单的“爱上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的故事情节,并不是使《恋爱的犀牛》成功的关键。它的关键在于导演在20年前将戏剧做了些商业化的处理。《恋爱的犀牛》不是一部“死”的剧本,它随着时代的变化而变化,它所传递给观众的爱情观也在不断地“进化”着。这是为什么看完这样一部悲情剧后观众的内心也不会一直被压抑着,因为商业化的娱乐因素冲淡了悲壮的情绪。但我个人觉得有些地方的处理有点过头了,产生了吵闹的感觉,对剧情和人物塑造上的贡献也不大。
刘浣莎 五期 社科
一直对孟京辉的先锋话剧非常感兴趣,之前也看过《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相比于《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这部独角戏将一个爱而不得的故事娓娓道来,《恋爱的犀牛》更热烈。故事沿着两条线展开,一条通过马路和明明的爱情故事告诉我们“爱是什么样的”,另一条则通过一些喜剧化的表演告诉我们“爱应该怎么办”。但是最后我们发现,爱没有应不应该,在爱里不能理性地权衡利弊。其中有两个场景令我印象十分深刻,一个是浸在水中的场景,演员的一举一动都会使水泛起波纹,正如所爱之人的一举一动都能在心中泛起涟漪。还有一个是所有的灯都熄灭,只有一盏红色的侧光亮起,热烈而炽热,带来了巨大的视觉冲击。
延昊昱 五期 新闻
在此次观演之前,话剧队曾排演过《恋爱的犀牛》主线剧情。因此这次观演后,喜剧感十足的支线反而留给我极深的印象。我思考了一个问题:支线对于整部剧来说有什么样的意义?
首先,支线与主线必然有一定的联系。在这部戏中,两条线在剧情上似乎没有直接的交互。但我认为支线对主线的作用之一,在于它表现了主人公马路的孤独感,反衬了马路与明明在一起时的幸福,从而将他的执念合理化。马路参与了大多数支线片段,但很明显他并不是这些片段中的主角,他的严肃与浪漫和周围人的滑稽肆意、甚至和观众的大笑格格不入,这一点在他最后对明明说的“我跟他们在一起只是因为无聊”得到了确认。事实上,导演通过服装的安排也强化了这种隔阂感,马路身着白衣,但在群戏中,身边的人多一袭黑衣。
其次,支线剧情有稀释情感的作用。《恋爱的犀牛》的主线剧情,展现了一种偏执而激烈的爱情,支线片段将这种浓烈的情感分割开来军同网,让观众得到一次情感的休息,为下一段主线的展开做好准备。同时也使得整部剧的情绪变化更加具有层次感和起伏感。这种安排或许也与导演的创作思路有关。电影《宝贝儿》的导演刘杰就曾说,希望自己的电影在讲述上保持克制,不要让观众情感泛滥,而是让他们保持客观和冷静。或许《恋爱的犀牛》的导演也有类似的想法。
最后,大众化的戏剧片段适应商业化的需要。不管观众是否被剧情和叙述都相对形式化的主线打动,他们都一定会因为支线的喜剧元素而发笑。喜剧片段使得这部戏对于大众而言更“好看”,有利于其商业上的成功。
杨小双 五期 数学
当灯光熄灭又亮起,光暗交织,马路就那样坐在斜上方,两条腿肆无忌惮地悬在空中,懒散中带着纯真,时间一瞬间似乎停滞了。干净的嗓音突然开口,字正腔圆地、轻快地,念出他经典的独白,我深深地意识到台词的张力,书上的文字自惭形秽。我不想谈这部剧有什么深刻内涵,也无意分析主人公的性格,更不想以哲学视角看爱情。《恋爱的犀张思之牛》给我展现的,是话剧的力量,它通过台词、灯光、音乐、神情营造了一种气氛,带动了我灵魂中激情的部分,填满了所有的缺失。
我一向相信,我们经历过的事情、遇见的人,都会成为我们的一部分。忙碌了快一个学期,少有时间欣赏电影、演出,我差点都要不相信文艺的力量了,差点都要把生活细节当成我全部的现实,差点就要忘记所有的感动、所有黑暗中握紧的拳头均安乐园网。我难以描述这出话剧给我的感受,写得有些语无伦次了,但冥冥中有种感觉,似乎这就是我想要做的事情,似乎这就是我苦苦追求的人生的意义,似乎我想做的,就是用不同的手法,不须有什么特定的主题,用最混乱的最多维度的美,震撼人们的心灵,带出最不理性的部分,以此叫嚣,绝不对生命屈服。
以上是“清华大学文体之声”「清和风」专栏的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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栉风沐雨,通文达艺
文案 | 陈希希 史京瓒 李雅文
排版 | 陈雨萌
责编 | 宋昌明 李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