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老虎抢亲》的艺术生命 纪念越剧表演艺术家毕春芳诞辰-雅歌春韵坎坎伐檀兮
《王老虎抢亲》的艺术生命
作者/吴越
图片编辑/吴越
千禧年之后的毕春芳,边享受着安乐的退休生活,边经常在电视台亮相。但直至最近最天使吉他谱,我才看到2005年她在 “百姓戏台-明星节目”中和傅幸文清唱《王老虎抢亲》“寄闺”的录像,百感交集贡品男后。当时,年近78岁的母亲毕春芳早不再登台彩装演出,竟然仍如此字正腔圆音色滋润,轻松自如现场发挥,即兴改变一些音节,屡唱屡新毫不固化,魅力无穷。她带着戚雅仙的爱女傅幸文演绎这段戚毕经典,更是渗透温暖真情;傅幸文的传承,当然具有特殊意义。怀着与戚雅仙的合作深情,毕春芳还对所有主要戚派后辈们都无私扶持:她在精力旺盛的1980年代提携大弟子周雅琴、朱祝芬连连同台上演大戏;网上也能看到她带领年轻的金静清唱《血手印》“园会”视频;她还曾亲赴南京,1996祝贺南京越剧团建团40周年和2005年祝贺朱蔺个人演唱会,两次和朱蔺对唱《梁祝》“十相思”;更令人动容的是,2016年初夏她在医院病床上还为王杭娟指导《卖油郎》中的对唱…毕春芳对她舞台搭档的几代学生如此传帮带,圈内罕见,有口皆碑…在2016年8月18日毕春芳的追悼会上,最后由戚雅仙关门弟子邹红担当司仪,也正恰如其分地反映这般戚毕大师间的深情厚义。母亲留下的做人之道,是毕派艺术的基石,相信戚毕学生们都会铭记在心。刘冠廷
越剧《王老虎抢亲》诞生 60年来,几乎所有毕派学生都演唱过这剧目,久演不衰,体现这出经典的划时代艺术价值。1958年到文革前夕,丁莲芳是最早在合作越剧团担当 “周文宾”B角的;当母亲毕春芳因孕育弟弟吴春而不能演出的1959年末/1960年初,丁莲芳还和戚雅仙的 “王秀英 “同台演绎。文革后重返舞台,母亲复演了《王老虎抢亲》的1980年代,杨文蔚在静安越剧团接力 演绎 “周文宾”,先和周雅琴搭档,后与朱祝芬继续。1994年,在戚毕两位老师的率领指导下,徐文芳曾赴香港上演《王老虎抢亲》折子戏 “戏豹”。
二十一世纪,活跃在舞台上的各路毕派学生更在全国各地不断上演 “戏豹”和“寄闺” ,无处不受欢迎。戚毕《王老虎抢亲》在2004年被列为国家文化遗产的 “抢救项目 ”,即使是 “迟来的爱”,母亲由衷感恩政府的认可和重视;她亲自担任艺术指导,推荐、选择阮建绒饰 “周文宾”、宇红饰“王天豹”,让她们和傅幸文的“王秀英”搭戏,圆满完成音配像;她在那段时间天天由父亲陪伴从早到晚泡在录影棚里,全身心地投入,辅导所有演员;戚雅仙刚逝世一年,毕春芳则倾注恩师加慈母之爱,手把手指点傅幸文,提示她注意如何在表演上弥补戚毕1984年原唱录音上的节奏偏慢、如何细腻表现“王秀英”16岁思春少女的羞羞嗒嗒,令傅幸文受益匪浅。2007年8月,当丁小蛙在上海越剧院特约傅幸文上演《王老虎抢亲》时,母亲又是格外的高兴。她终于等来了大时代的进步,国家院团打破门户之见,致敬她的巅峰之作。
丁小蛙是1995年经过戚毕两位老师共同监考、由静安越剧团引进的最后一名毕派学生;退休后眼见剧团经营日趋萧条、前途渺茫,毕春芳便亲自推荐丁小蛙于1999年转盟上海越剧院。丁小蛙的不懈坚守舞台,获得上海越剧院领导的全力支持,能让母亲在有生之年看到上越分别于2005、2007和2016年连续推出《血手印》、《王老虎抢亲》和《卖油郎》三大戚毕经典剧目,给她带来很大欣慰。“戚毕不分家”并非口号;自2003年戚雅仙逝世后的十三个春秋里,母亲曾多次感叹:“看着电视上放出的录像资料,老戚就像活在身边”;所有纪念戚雅仙的重大公众活动,毕春芳都亲自到场参与。虽无摇旗呐喊,母亲一如既往的低调高助,持续推动着戚毕的共同艺术传承。
在母亲毕春芳的暮年,我以跨界跨行的国际视野,时有机会和她聊起戚毕艺术的发展历程;听她最常唠叨的遗憾,是当年她和戚雅仙由于民营体制而遭受的极度限制,导致她们《王老虎抢亲》没能自己拍电影,阻挡她们在文革之前赴海外演出,逼迫她们的“合作越剧团”在文革中解散,也决定了她们重起炉灶的“静安越剧团”后来关门大吉…剧团的不复存在,令她们年迈后对培养戚毕流派新学生力不从心。的确,回顾1953年国家推行了 “公私合营” 之后,戚毕的合作越剧团虽也归属文化局正式管辖,但其自负盈亏的“民营”性质没变;1957年初,戚雅仙曾在报纸呼吁能得到类似国家院团的公平待遇,还险乎成了“反右”运动的罪名。文革之后重建的静安越剧团,名义上国营的编制,实质上还是自生自灭。戚毕的奇葩民营剧团,几十年的逆势而行,有点生不逢时。但时间是她们的朋友:2006年在国家正式公认的13个越剧流派创世人中,包括了戚雅仙和毕春芳,全部来自上世纪四五十年代的民营锻造和锤炼。到了国富民强的今天,回到初心,亿万人民追捧、全球膜拜的中国企业英雄们,如腾讯、阿里、百度、京东、携程、大众点评、华为、小米之类,无一例外,还有哪个不是民营北界王?!大师虽逝,戚毕不屈不挠的民营精神已继往开来,“春风吹又生”乱世太子妃。
精湛艺术固然需要社会地位的荣耀,但其生命旺盛与否则依靠扎根土壤。毕派学生孙建红曾和我分享老师的简而言之:“不被老百姓传唱的戏,不能算经典”。《王老虎抢亲》如此小制作赢得大欢迎,戚毕艺术如此星火燎原,绝对归功于她们勤演勤唱所建立的深厚观众基础。艺术如果仅仅成列在博物馆,只是代表过去;艺术融入街景,才能生命不息。刚巧,我这几周又走访罗马、巴黎和伦敦,无意中观赏着保留在欧洲街头各处的珍品雕塑,便联想到戚毕艺术成就的异曲同工。中西文化融汇贯通,“街头”就是重要。2017年夏天以来,席卷风云的中国流行趋势从音乐嘻哈到 “热血街舞”,喜见波普艺术的“街头”之魂又被唤醒。纪念越剧《王老虎抢亲》,赞叹这60岁的经典因为很“接地气”而继续带来鲜活的感动;正逢7月14日毕春芳的诞辰焦雅亮,感恩母辈的前卫智慧口琴草堂,雨露恩泽,后人受之不尽。
2018年7月
毕春芳先生诞辰
毕春芳、傅幸文《王老虎抢亲》“寄闺”点击边框调出视频工具条
纪念越剧表演艺术家毕春芳 – 聚焦《王老虎抢亲》
雅歌春韵 一周年
欢迎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