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着迷》第31回 米景扬的书画收藏之三 连载-昊文艺
荣宝斋藏龙卧虎
1969年年初,米景扬与荣宝斋的几位老先生被派去故宫临摹古画,先后三年。其间,他临摹了《宋人册页》中马远的《孔子像》《宋人杂剧人物》等作品,这为他后来的花鸟画创作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据米先生回忆,荣宝斋人才济济,除了一些领导和各个部门的老先生,即使勤杂工,也都是“专家”郑士元。荣宝斋东侧的四合院,大家习惯称作“东院”,即很多人回忆中的荣宝斋“内柜”,雕梁画栋,匾额抱柱都是名人书法。1956年以后,一直到“文革”之前,东院被誉为“画家之家”。东院“往来无白丁”,多是一些年纪较大的画家和领导。
为了活跃年节的文化活动,春节的时候往往在这里举行内部收藏展览内伊组特。每届展览,都有一些中央和北京市的领导及文化界的知名人士前来参观。郭沫若、薄一波、康生、陈伯达、陈毅、萧劲光、萧华、张爱萍、傅钟等,还有文化部、文物局的领导,也是荣宝斋的常客刘可为。展览会期间安付宝,荣宝斋门前车水马龙,小汽车常常从门口一直排到胡同西口。
勤杂工姚为言在东院负责沏茶倒水,兼做卫生。老姚新中国成立前是琉璃厂古玩铺的老职工,看明清旧活儿很有眼力;新中国成立后没了工作,被人介绍到荣宝斋做勤杂工。当时很多领导拿来旧画让他帮忙长眼,老姚话虽不多,全凭他点头、摇头,一锤定音。康生、陈伯达来,有时也和他讨论几句。
20世纪五六十年代许多人都喜欢郭沫若的字,并向他索要,郭老每周差不多都要到荣宝斋的东院来写字,以还“字债”。往往,他一写就是一个上午,因为这里纸墨笔砚都是现成的,十分方便。那时荣宝斋没有空调,夏天,郭老写得兴起,甚至脱去外衣,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挥毫不止。他常常把图章存放在东院的服务员老姚那里,免得拿来拿去。一些人想请郭老写字说不上话,就委托老姚求字,郭老大多都应允。
黄胄那时喜欢旧画,也常常拿画来叫老姚过目。有时黄胄在东院北屋画画,老姚殷勤服务,时而黄胄也给他画张小画丙酮酸钙。画坏的画,黄胄扔到纸篓里,老姚过后捡起来,有可取的部分裁下来,下次黄胄再来时,请他补一补或添个款,拿到门市也能换十几块钱。经济困难时期,北京有五块一斤的高级点心、高级糖果,但一般人不知道绒线胡同“四川饭店”有五块一餐的高级饭。彭菲茗老姚那时口中念着“吃小毛驴儿去了”,就奔四川饭店去了。
除了老姚,荣宝斋里藏龙卧虎很多。康生除了收集砚台贾育林,还喜欢收集各种各样的小石头,每个都有特点,有的是形状独特,有的是颜色鲜艳。为了让这些小石头显得更贵重,每一个都要配上底座。这些底座都是荣宝斋的一位老工匠给他做的。这位师傅的小器作手艺非常棒,康生常常找他帮着制作底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