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清卿是医圣,你们顶多是赤脚医生。” 巧夺天工-福珍石语
林清卿是一个谜。
美术史上往往有一种天才人物,横空出世,甚至突兀得没有上下文。他的出现,检测和标程着一个时代的高度,以点状的创造覆盖了面状的潮流。
在近四百年印钮雕刻史上,林清卿就是这样最为独特、另类的一个,他可以脱离历史上下文而卓然自立、戛戛独造;而四百年的雕刻史,如果少却了林清卿方山熙园,其审美内涵和艺术形态边界将严重萎缩——这样说,丝毫没有夸张。
螺洲陈氏递藏林清卿作《荷塘清趣》薄意章
林清卿1920年代初期作山水薄意
汪精卫自用印 李尹桑1925年篆刻
有关“薄意”一词ccvt,我曾考订、搜访过。1989年版《辞海》,未见其踪,又查2009年新版,方才见到收录此一词条,但释义甚为浅陋;至于《辞源》中,从早年的旧版,到时下上架的新版本葛洧吟,均未见收录。由此可见谌洪果,至少在白话文运动前后,“薄意”一词尚不是具有明确的文献背景的艺术概念。
目前只能大致这样认为,这个词应当是福州同光时期雕刻界的地域性的新造词。
林清卿作薄意花卉章
关于这一词条,曾有两种说法,一说为“薄艺”——这大约是早期福州东门传派说法,泛指相对于深镂、圆雕而言,下刀轻浅的浮雕,甚或浅刻博古之类的技艺。另一说则为“薄意”,这大抵是西门传派的说法,用以确指偏重于以写意笔墨图式为造型语汇的浅刻技艺。
福州的几代专家,从龚纶、陈子奋,到陈石、刘爱珠、方宗圭等人大多持论相近,后来者的文章中宫哲兵,也多援引陈子奋的一家之论,殊乏确凿的文献考订——在这方面,大家还得费点心思才行昭仪翠屋。
事实上,“薄意”一词后来基本成为了“西门清”(林清卿)的代名词草根富豪,正如“写生”之于五代的画家黄筌一样,在美术史上已成为了一个既有典故色彩,又约定俗成的专有名词。
林清卿作薄意 花卉薄意方章
林清卿作《梅竹双清》薄意随形章
这种情形,说得文诌诌一点,叫“独擅胜场”。实际上正是如此,从林淸卿身后六十年的光景来看,他很可能是横空出世又戛然而止的“千古独一席”了。相比而言,立体圆雕“花繁荫浓儿孙多”,薄意一途则是“门柳墙苇漫无态”,浸隐式微,余脉凋零。
明初吴中藏画,以有无倪瓒定雅俗;今天,不,自清末以来,就寿山石雕刻收藏而言,一点也不武断——当以有无林清卿定雅俗。
这样说,可能冒犯了今天百分之九十九玩石头的新贵们。今天的人何以看不懂林清卿?因为林清卿比我们今天任何一个发烧友都更懂石头,更珍惜石头,更热爱石头,他是为石头而生的,是石头的知音——石不能言,清卿是它们的代言者。
林清卿作山水人物薄意随形章
关于清卿,最为独特而又不得不说的一点是:他身逢“石荒”加饥荒的年代,以“医者父母心”一般仁爱之心,对待那些在今天极可能被视为“垃圾”的、满身是病的石头,妙手回春、化媸为妍、转朽为奇,实现了人巧与天工奇迹般的绝对匹配,若非技绝、痴绝者,岂能梦见?
那颗几乎是洁白无瑕的石头上“杂质和筋格太多了”,仔细感受一下清卿的画面疏密、虚实和节奏感。因此说是“构图难度过大”。
林清卿面对的‘垃圾’的毛病是你这石头的几何倍,不是石头的问题,是人的问题;不是病人的问题,是医术的问题。林清卿是医圣,你们顶多是赤脚医生。转危为安、化媸为妍、因势利导、巧借天然,林清卿可以不费吹灰之力。
林清卿作《山寺初阳》薄意章
林清卿作“山寺初阳”薄意 拓片
我想,但凡是对林清卿作品稍有闻见者都知道,霍小红我这样说,基本是切当的。
若论堂堂正气,晚清寿山石印纽雕刻已经无法步武清三朝;若论开生辟秀、采巧出奇,三百年来赖薇如,清卿独擅胜场。三春过后群芳尽,婪尾余香,盛景不再,清卿一枝独秀,是寿山石印钮艺术的“殿春花”。
清卿是清末寿山石雕刻儒工一脉的集大成者,他吸收了砚雕、留青竹雕及明清徽州墨模雕刻技能虚拟声卡,广采博取,熔为一炉,大而化之,将这些雕刻的经典语汇与宝玉石的材质感达成了服帖的匹配,铸就了全新的审美范式。
林清卿作上海石花卉薄意白文方章
林清卿作上海石花卉薄意白文方章 拓片
确实如此,古人云:“学书不学右军,难登堂奥”,而今天专攻薄意者,在林清卿面前,同样深感绝望。即使他的知音郭林气功,在面对他的作品抚案叫绝时,也必然感受到,唯有深入骨髄的痴迷,才能在顽石上点化出那般近乎奇迹的天然画面——一种细致绵密而又看似轻描淡写的和谐统一。
当然,在今天,能领会清卿的高妙者,已堪称侥幸。巧合的是,无论海内外,但凡是热爱林清卿的,我发现几乎没有一个是幼年失学者,明珠暗投的情形相对较少发生。仅就这一点,我为林淸卿深感欣慰。
林清卿是绝顶聪明的,他以刀代笔,转运巧思,对绘画图式进行再造,也可以说是通过“翻译”,形成了符合石雕的形态感,使雕刻手顺与书写手顺形成一种既相呼应又相互反衬的关系。
林清卿作 渔家水作田薄意摆件(局部)
林清卿对宋元绘画的笔墨图式了然于心,布局、造境驾轻就熟,构图章法严整,物象铺排停匀服帖。一石成一艺,一画开一境,涉笔成趣,步步成观。以小摄大,一拳五岳,辗转掌中,如对丈寻卷轴。其笔意与形感处处有来头,造境舒卷自如,开合起落,因势利导,化险为夷,妙手连发,绝无局促苦手,即使绘画的行家里手,亦难措手其间。
(文源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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