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和桥有美妙的小吃,有沸腾的塘河,有深深的旧巷,有知名的古宅,有百岁的寺庙,有千年的老树,还有不尽的回忆。-58同镇 和桥镇站
和桥人都点上面(免费订阅)
《老和桥旧迹》家乡古老的和桥,是我永远沉醉于心的醇香美酒。至今,我依稀还能记得老街上“瞎子来宝”背琴走街的身影,还馋馋地留恋着街坊、弄里那香味扑鼻的各式小吃,心里总眷念着塘河水岸桥边曾经的故事,还有那些久远的民间闲言琐语…。
这儿,我要述说的是古老和桥珍贵的历史遗迹,其中有宅院深巷,有花园弄堂,有老桥旧舍,有名寺古树,亦有故人佳话。每当念到那些业己消失和尚存无几的老镇旧貌,犹如一首呤唱在悲凉心底的哀伤之歌,令和桥人感到痛心和惋惜。
人们知晓苏州的周庄,无夕的荡口,浙江的乌镇……,凡是去过这些流水小镇的,都会被那些青瓦白墙的河岸老街而赞叹不已。其实,老和桥的旧迹如能保留至今,也莫不是如此的模样?有道是:和桥的古色之美,成是河,败亦河哉!悲矣!
和桥以桥而名扬八方,一条塘河上横跨着三座用花岗石砌成的拱形大石桥,称为南兴桥、中兴桥、北兴桥,外加一座公路国道上的大桥(俗称洋桥),这三座精美的石桥是老和桥的象征,是和桥人的记忆和符号。桥的形体基本相同,一式的圆拱桥洞,一样有桥上两边石狮头伸出,一同跨在塘河两岸,宛若架在和桥人魂牵梦萦思乡的心坎上。
这三座桥中,中兴桥因东连下塘东横街,西接上塘主街道而最为繁忙热闹。其实,最有特色的应是北兴桥了。北兴桥与中兴桥、南兴桥的不同之处,在于北兴桥桥两头均有侧桥。尽管桥面较中兴桥、南兴桥略窄,苏伊奥斯在哪但桥两头的侧桥却甚为精致,桥上桥下既通畅实用又美观漂亮。这侧桥可以左右上下,侧桥的休息平台上有青石桥拦,可供来往者休息闲坐。这是一座江南水桥中,设计款样不常多见的秀丽之桥,它的雄姿一直留在我的记忆里。
塘河北西岸过北兴桥约一里多路,河岸边有一座名为”高桥”的青石侧桥,过桥直通老闸口归美桥。“高桥”南堍建有一凉亭,是过路人的驿站,亭内有碑壁和石凳。晨曦中,夕阳下,凉亭和桥是云霞中的美景,也是我小时候常远足玩耍的地方。
其实,和桥之名源于东横街边南河上的三座最早的青石小桥(顺宁桥、永宁桥、永安桥),河虽小,一头向西连接塘河,另一头往东直通化成寺(茅庵)。据考证,中兴桥堍下的顺宁桥是最早的和桥之桥,虽经塘河拓宽,政府仍将石桥原样东移,现保存完好,成为了和桥悠久历史的见证。
和桥东横街是和桥的老街,在长而狭窄的老街上,住有几百户居民,二层高的木板门楼相对而立,青石路面上中间是用花岗石板铺就,石板下是下水道。街道的特点就是一个“窄”字,俗话说“楼头窗口可碰杯,门前摆椅可作弈。”,从中兴桥下走进东橫街,尽头就是“化成寺”,因此,东横街是早期香客的必经之路,小街曾经的繁荣便可想而知了。
如果把东横街比作老和桥的小街大巷,那上塘大街上的小巷则星罗棋布。上塘的大街是和桥商品交流的主阵地,从早到晚,人海如潮,吃的、用的无所不有。来来去去的街上客,从各个巷子里进进出出,增添了大街上热热闹闹的繁荣和兴旺。
和桥街上的巷子有民主巷、维新巷、观音巷、螽斯巷、迎祥巷等,各个巷子有所不同,有的狭窄且深邃,有的巷中有巷,曲曲折折,也有的巷中有院,院内有苑。那些没有确切名字的巷就称之为胡同,其实,巷和胡同意近义,奇怪的是上塘的胡同叫巷,下塘略小的胡同又称之为弄堂了,十几个人家一个弄堂进出的情况多的是。
和桥知名的法家胡同是我小时候常去的地方,幽深的胡同,即使是白天也是黑漆漆的,胆小的人几乎不敢轻易进出。去年秋天,我和夫人专程回老家寻旧,居然看到,法家胡同的一部分还依然保留,这是我儿时同学法曾阳家的旧宅。
和桥中学老校门的边上,有一胡同,叫吴家弄堂,弄堂口住有一位吴姓老太的,我小时候称她为吴婆婆,这就是吴家弄堂的来历。从弄堂到头右拐直通东横街,有时为走近道,我总会从这里穿过,顺便采摘她家院子墙角盛开的玫瑰花,有时还会偷偷的折下嫩枝芽剥皮随口吃掉。
和桥的小巷、胡同、弄堂多的是,曲曲折折,纵横交错,对外地人来说,简直是个迷宫。那些大小的巷子,曾经是百姓的家居院落,里面有民众日常的喜怒哀乐,沉浸着老和桥丰富多彩的胡同文化。至今,我们也许还能找到些老胡同的旧址,但愿那些留存的残迹,终能得到更好的修缮,使之成为和桥古老历史的碑记。
和桥老镇历史悠久,英才辈出,镇上知名的名家宅院星罗棋布。上塘有史家宅院,史家是和桥最为显赫之家,史纪常(又名史耀五),是中国近代的历史人物,一直追随在大军阀张作霖麾下,曾任黑龙江省省长,亦是我的舅公(奶奶的亲弟弟)。史家宅院规模宏大,位于上塘中兴桥和北兴桥间的河岸边上,与我家宅距一河之隔,宅院内有大小院落若干,深深的弄堂旁分列正房和厢房无数,其中有西式厅堂和书房,圆拱的门窗上镶嵌的是欧式的彩色玻璃,大院内种有各类名贵花树,青石板、炉砖地铺满院落,好有一派大家之气。解放后,史家宅院成为了中共和桥区委、镇委常设的办公地。
程维新之家宅应是和桥的旧迹之一,它座落在东横街东首的小河边上,小时候,我也常和玩伴们进去寻乐。程维新家大门向北,进门即是高墙大院,一看便知,这不是一般人家。大院里青石路面,围墙角种有大树几颗。正房建在院中高高的台阶上,四周有圆柱支撑,红漆大门和门窗面南,大院里阳光充沛,窗净几明,这既是程维新的老宅,又是他带兵打扙的指挥地。文革之后,程家老宅一度成为了江苏南农大的教师宿舍。
程维新应是和桥的一位历史人物,对他的评价众说纷纭。据记载:程维新曾是和桥镇的一个青年学生,当日冦入侵之时,他毅然投笔从戎,成为一支本土游击队的首领。民国29年10月,新四军接受程维新要求,将其创建的人民抗日义勇军改编为新四军独立二团。《和桥镇志》上有一篇“史家庄战斗”的文章,生动地描写了新四军独立二团英勇杀敌的事迹,其中有程维新带领短枪班英勇战斗的故事。
又有传说,程维新之后追随了国民党,解放时去了台湾,最后定居在美国。程维新离开和桥后再未回家,听美国的华人朋友说,他老来常念到过去家乡的许多事。
说到和桥的宅院,不得不说说我的家宅,虽然没有史家宅院那么恢弘气派,但在我家的宅院里也有许多值得记忆的故事。
老和桥的人都知道,说到“灶壁墙”就是和桥唐家。我的家位塘河东中兴桥和北兴桥间的河岸边上,和对岸史家宅院隔河相望。家宅有前后二院,分前堂、中堂和后堂,中堂屋西门是高大的格子雕花木门,格子里镶嵌着透光的海贝壳片,堂屋的侧房都用木板相隔,正房铺有木质地板。正堂上挂有祖父亲笔题写的“怀德堂”大匾。穿堂而过就是后花园,院中面南的三间侧房是我父母的居住地。院子里四季如春,花卉飘香,院中砖地上是全家夏季纳凉,冬天晒太阳的好地方。
“灶壁墙”是因为家宅河对岸后建的“螽斯巷”,正对我家宅的大门,迷信说很不吉利,有冲风水。祖上爷爷就在家宅门壁内安放一尊菩萨,说可冲凶煞之气,安宅兴邦,“灶壁墙” 唐家由此而得名。
我爷爷唐静安,曾考取秀才,开私塾学堂,唐家崇德尚文,教子有方。大伯父毕业于德国柏林大学,是国际知名的导弹专家,解放时随国民党去台湾,任陆军军官学校教务长,后移居美国在纽约大学任教授。我父亲自小学习优秀,苏州高级中学毕业后,又毕业于国立中央大学,曾任和桥彭城中学校长(私立),新和中学校长(私立),56年任和桥三中副校长(公办)。(下图照片中,蒋介石在台湾视察陆军军官学校,大伯父唐宏庆在介绍教育情况。)
“灶壁墙”唐家宅院,父辈子孙英才辈出,唐宁邦(宏庆大伯长子,美国长岛实验室国家终身研究员),唐宁馨(明庆二伯之子,四川成都抗菌素研究所所长),小辈中获有地方高考“状元”的:赵岚(大姐宁珂之女,高考语文无锡市第一,十六岁保送南京师范大学。现新加坡美国亚太地区出版中心主任。),唐鹏(二哥宁远之子,中学靖江市第一名,录取无夕市一中清华少年班,后同年高于清华大学录取分三十分,自选录取上海交大,无夕市政府公派德国留学二年,现无夕新区正科级干部。),唐澄亮(大哥宁儒之孙,全国奥数比赛亚军,保送清华大学,现在美国哥伦比亚大学读博。),唐家是和桥各符其实的书乡门第,教育世家,值得传颂和发扬。
我国著名化学家,二院院士,吉林大学校长唐敖庆(堂叔)的家宅位于塘河西岸河边,二间木板门面,门槛略高,进门有一庭院,四周是二层楼房,门旁木楼梯向上,整个宅院整齐宽敞。由于叔叔父母亲早逝,平时又长年在外很少回家,其宅院一直被外人占用,直至塘河拓宽,早已经没了踪影。这是和桥最珍贵的名人故居,但愿能看到故居的复建并向社会开放。唐敖庆家宅的隔壁附近是中国工艺美术大师谭泉海的家宅,几乎一样的格局,都值得保留珍藏,遗憾亦没了影踪了。[下图照片中,唐敖庆长女唐敏(中,原中软集团总裁),儿子唐东(右二,美国计算机专家)、女儿唐梅(左二,深圳某医院的主任医师),儿媳崔慧娟(左一,清华大学教授)]
和桥闸口村邵氏村民的故宅庭院里,有一棵植于北宋神宗元丰七年的海棠树。相传这株海棠是大文学家苏轼亲手种下的,至今已有近千年的历史。
如今,这棵传奇的树依然坚挺,它高6米,胸围达到了123厘米,冠幅7米多。据当地村民介绍,这棵树每年清明节前都会抽发新枝,春暖后又会分批开花。
这棵海棠是最有故事的树 ,传说苏东坡酷爱海棠树,他来江苏时,特意携带了3株海棠树,分地栽种,其中一株种在他的学生邵氏村民的庭院。种下海棠树后,东坡念念不忘,在和邵氏的书信来往中,他总会问到“海棠无恙否?”。这海棠树生命力顽强,至今依然枝繁叶茂,花艳芬芳,“东坡海棠园”现已成为宜兴的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是和桥知名的旅游文化景点。
和桥化成寺是和桥的一景,也有较为悠久的历史,是香客们的精神归宿和寄托。随着社会的变革,化成寺历经苦难和凶险,总算至今还依旧平安,香火不断,乃佛主之保佑和造化也。
化成寺位于东横街东首,说来也巧,唐家与化成寺的缘份极为深厚。小时候听父亲说,最早“化成寺”这三个字,以及佛堂抱柱上的竖联均是我祖父唐静安题写的。我记得,和桥三中和化成寺的距离较近,从三中的后门出去,就到了化成寺的大门。文革前,化成寺的一部份房屋曾作为学校同学的宿舍,其二楼临窗面西的一间曾是父亲借用的书房,父亲带我去过。文革后,化成寺一度成为江苏南农大的宜兴分校校址,培养了农业专家无数,其周爕教授(和桥中学周亚生老师之子)出身于和桥镇上。
“文革”期间,化成寺遭到了浩劫,菩萨被推倒,身上衣服、珠链、香炉之类的全被抢劫一空,满地的彩珠我也捡到不少。“文革”之后,社办工业发展,化成寺内办成了织布厂,厂长王福民后被惩处枪毙。接任厂长程某也出师不利,一次出差,被车祸压断了腿,当时我曾专程陪同去上海救治。在我任镇政府领导工作时,织布厂迁出了庙宇,随即产销两旺。
我的一位同事好友丁文景租化成寺内房屋办一小厂,日久后,文景原本的瘸腿越发严重,寻医吃药无效,其妻和我说,可能小厂迁怒了佛祖。我劝其将厂搬出,不出所料,迁址后果真身体恢复了健康。想来也是神了,凡是占用过化成寺房舍的人,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伤害,连我父亲文革间也受到了批斗,也许这就是所谓的报应吧。当然,这些都是真人趣事,愿化成寺从此后祈福于民众,给和桥带来长久的幸福和平安。
说到树,不能不说原和桥第一小学内的银杏树,两棵几人抱粗的古银杏,不知何时种植在小学进门的广场上,一雌一雄,勃勃生机。秋天时光,四周银杏叶飘落满地,一遍金黄,连同银杏果一起掉落,捡拾果实的人们总是收获满满。这银杏树的年头无法考证,肯定在百年以上,树干年久后局部树已经空了,小时候,我总喜欢爬进树洞里玩耍,至今不能忘怀。在和桥的发展和变迁中,听说,这两棵名贵老树,仍然生长健好,这是和桥的一件幸事。它和“东坡海棠树”一样,都是和桥老字辈的留存,是古老和桥最有力的物证。
我家的院子里,不知父亲何时也种了颗银杏树,几十年后,银杏树粗大无比,但结果甚少。后来才知道,银杏树必须雌雄同植,这样才能授粉。我家银杏能有少量果实,其实,也是小学那棵银杏开花后,从远处随风飘来授粉的,因为授粉少,果实也少。
要说和桥的名居宅院还有许多,如原和桥中学早在1912年时就已是私塾学校了。我家住在和桥中学附近,美丽的校园是我家的后花园,也是从小玩乐读书的地方。校园里,旧式老房比比皆是,医务室一带为西式洋房,圆拱门窗,彩玻璃装饰,木地板。巧的是我岳父、母邵正芳,徐凤鸣来中学任教时,恰好一直住在这其中的洋房里。中学里的小山、水池,和一排排教室的青砖瓦房,以及学校到处种植的名贵花木,完全是一座最最漂亮而又古老的花园。清晨,进校园听到的是鸟鸣和读书声。晚上,只见到间间教室里通明的灯火,蟋蟀的叫声和萤火虫的光影,还有池塘青蛙的哇哇声。那是可爱的中学校园,更是和桥人最心仪又美丽的花园。
要说老和桥的家居宅院,冯瑞文的故事也是家喻户晓的。冯瑞文是和桥当地最大的资本家,是和桥蚕种场的场主,有桑田几百亩,每年雇员工上千人。蚕种场就位于我家隔壁,他的家宅和我家仅一墙之隔。冯家和唐家来往甚密,我小时候一有空就往他家钻,冯先生和冯婆婆待人和气,每次都会给些好吃的东西让我带回。他的家宅并不很大,大约四、五间屋的面积,有客厅,有厨房,有正室,除厨房外,全是地板结构。记得客厅摆放二张黑色的真皮弹簧沙发,有藤凳、椅,茶几上总放有铁盒装的饼干、糖果之类的茶点,那个年代对我们来说简直是天方夜谭,想也别想,也没看到过,因为每每去他家,总会得到领赏,所以记忆深刻。文革期间,冯瑞文家被抄出金银财宝无数。当时,还专门搞了个冯家抄没物品的展览,真的是金碧辉煌,琳琅满目,目不暇接。冯家应该说是和桥镇上的富贵之户,冯瑞文也是和桥历史上不可抹掉的重要实业家人物之一。
老和桥的美是无穷无尽的,写不完也说不尽。回忆往事是珍惜逝去的岁月,是一种爱乡的情结。讲述老和桥的人和事,物和景,是记录和珍藏过去,正如走过了,回望都是爱。
老和桥在发展中变化了,虽然失去了许多,但迎来了更多的新意。和桥经历了变迁和沧桑,牺牲了自已,作出了巨大的贡献。我们为和桥曾有的风骨而骄傲,为和桥以小我换大我之精神而颂扬。虽然,过去的小塘河、小石桥、小街道……洪震南,已经风光不在,展现我们眼前的是大运河、大交通、大发展。现在,和桥繁荣依然,我们将迎来更美好的明天,愿家乡不失古老,永葆青春! 宁彪写于2017.7.26(注:由于有关资料照片难以收集,只能凭感觉找到相近的照片借用,恳请各位理解并积极提供实照,以供随时更正。)
来源美篇石墨子